“断。”
宋青云乍然间觉得身子一沉,不由自主的坠落下来,心头暗惊之余非但没有竭力抵抗,反倒是顺势下落,剑诀引动之下,五罗桃瘴剑电射回来,绕身一转。
嘣嘣嘣嘣。
连声脆响,宛如是绷紧的弓弦被割断一般。
原本缠在宋青云身上的五色光芒生生被五罗桃瘴剑切断了将近三成,拖拽之力顿时消弱了几分。
陈长生见了倒不由得不暗自赞叹这老棺材瓢子果真是久经杀阵,临危不惧,片刻之间却能想出应对之策来,不过地网阵倘若真是这么好破的,岂不是亏待了自己的一番厚望。
“一网打尽。”
张口发喝,那光灿灿的罗网应声而落,一卷一收,已经蒙头罩脸的将宋青云裹在其中。
一网撒下,鱼虾尽收。
在陈长生此时看来,宋青云也不过是条更大一些的鱼罢了,进了网中,就休想逃脱,即便是他不惜拼个鱼死网破,那也没什么,网子破了可以补,只要鱼死了就成。
宋青云活了一大把年纪,一眼就看穿陈长生以小博大的打算,冷笑道:“想拿老夫当鱼,你就不怕网住的是条龙,撕了你的网,要了你的命。”
说话间,五罗桃瘴剑上剑光暴涨,足有百丈之长,微一晃动,五彩剑光却荡漾开来,所到之处将五色光芒纷纷绞碎,竟是打算一举毁了这困住自己的地网阵。
“哼哼,那我倒要看看你这条老泥鳅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陈长生嘴上嘲弄,心中却是更加了几分小心。
灵识一转,那镇压地网阵的灵蛛印应声而动,倏然之间转了几转,下面的十二道阵石虽然岿然未动,不过其上迸射而出的五色光芒却如同拧麻花一样,随着灵蛛印飞转了几圈,连带着交织而成的地网也骤然收紧。
宋青云怎么也没料到陈长生竟使出了这样的手段,一个不留神地网依然临体,更糟糕的是陈长生压根就不给他挥剑破网的时机,耳听到他沉声道:“收网。”
还没等明白过来,就觉得身子一沉,已然被捆在身上的五彩光芒给拖曳着急速下坠。
以宋青云灵寂后期的修为未始不能以一己之力与地网下拽之力相抗衡,最不济也能僵持个一时三刻,但他却心里清楚,争这一时的意气并没用处,自己的法力再怎么雄厚也终究有枯竭之时,又岂能比得上陈长生这沟通了地底灵脉,又借助了一缕地磁之力的阵法来的后劲绵延、无穷无尽。
斗法不是斗气,宋青云不是毛头小子,自然不会做这等无用之功,干脆却故技重施,自行下落,只等身上的罗网稍松却瞅准空子钻将出去,待到身上没了这劳什子的地网束缚,凭着浸淫了数百年的五罗桃瘴剑,宋青云自信不但能够破掉这怪里怪气的阵法,更能将陈长生一举击杀,为宋家上下报仇雪恨。
宋青云的如意算盘打的虽响,奈何陈长生却并让他如意,他落的快,那网子缠绕的也不慢,始终紧紧的裹住他的周身上下。
若非他身上有血灵桃木炼制的护身符,血红色的流光护住周身将那五色光芒交织而成的网子挡开,只怕会如狗皮膏药一般死死的粘在他的身上。
更要命的是,头顶之上那枚用来压阵的灵蛛印也是越压越低,摆明了是将他牢牢的禁锢在地网阵中,让他就算脱出地网束缚,也休想御剑逃出阵去。
此时此刻,宋青云不由得有些后悔起初轻视了陈长生,以至于太过托大放任他从容不迫的将这阵法摆好,若非如此,又怎么深陷其中,进退维艰。
眼见的离地面越来越近,宋青云也知道陈长生千方百计的将自己拽落下来,多半尚有更加狠辣的后手,若是自己再不脱困,只怕处境将会越发的艰难。
一念至此,宋青云将心一横,身子陡然停顿,硬抗住地网阵向下拖曳的巨力,稳稳的停在了离地不足百丈的半空之上。
与此同时孤悬空中的五罗桃瘴剑也倏然翻转,化成一道五彩毫光飞掠而过,径直朝着束缚在他身上的五色光芒削去。
陈长生不懂得读心术,自然不知道宋青云方才心中的念头,不过见他此举却猜出了他的打算,嘴上不语,心念却是飞转,十二道阵石上光芒暴涨,拖曳之力骤然倍增。
与此同时,高悬地网阵顶的灵蛛印也是陡然拔高数十丈,迎风而涨,竟是变得如同个碾盘一般大小,旋即又急速下落。
嘭。
灵蛛印一砸在交汇于一处的五色光芒之上,便压得原本仅剩下一百五十丈高的地网阵硬生生矮了八十来丈。
身在半空的宋青云做梦也不会想到陈长生竟会使出这种粗暴至极的法子来压缩阵法空间,猝不及防之下当即中招,被强压着地网阵顶下落的灵蛛印砸了个正着。
虽有血灵桃木符上垂落的流光护住了六阳魁首,不至于被当场砸的脑浆迸裂,但是宋青云还是觉得身子一沉,就像是个断线风筝似的从半空之中摔落下来。
幸好他好歹也是灵寂后期的修士,虽说变起仓促,不过却也没晃了手脚,在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