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容半坐在床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处理公务。由于是在高级的单人病房里,她可以不用穿病服,已经换上了助理带来的睡衣。
她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果真现在是比不得那些年轻人,只不过酒局里多喝了几杯竟然引起了腹膜炎,还被人抬到了医院,真是丢了她几辈子的脸。
不过似乎有点因祸得福的感觉,总算可以免去一段时间的酒宴了。她想起刚刚和秘书通话的场景,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又被她压制了下去。
医院的走廊里忽然想起凌乱的高跟鞋的声音,光听就可以知道声音的主人有多么着急。顾倾容埋怨着,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很晚了吗,这样会吵醒别人的。
病房的门被人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顾倾容把电脑往旁边一放,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放佛吃了定魂丹的人。
“进来,把门关好。”范歆身上还穿着紧身长裙,外面随便披了一条大衣,大概是从哪个宴会上直接过来的。头发高高的挽了起来,脸侧垂下了几缕散发,鼻梁上还驾着一副巨大的墨镜。
“你没事?……”范歆觉得是不是带着墨镜出现了幻觉,还是进错了别人的病房。她摘下墨镜,把眼前的人认认真真的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就差拿上放大镜上去研究了。
“哦……原来你希望我早早死掉。”顾倾容看着她脸上的烟熏妆,黑色的深V紧身长裙,她皱了皱眉。范歆那张脸,无论什么妆上去都别有一番风味,可是她很少化这么浓的妆,她的名言就是只有丑女才需要浓妆。
范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把门关上落了锁,踩着她八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走进病床,步伐似乎有点不稳。
“你的脚怎么了?”顾倾容现在才发现她是光脚穿着高跟鞋,脚背冻得有些通红。
“你说怎么了!我一上网就看见铺天盖地的消息说你被人抬到医院,生死不明,我给你秘书打电话他说你真的进医院了,你闲的没事进医院观光啊!”范歆随手把墨镜扔在桌上,可怜的墨镜翻滚了几圈后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顾倾容又皱起了眉,她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只是腹膜炎犯了,打几天点滴就没事了,你的脚到底怎么了?”
范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弯下腰解开高跟鞋的搭扣,把那双不知价值几何的鞋毫不留情的踢到了一边。她掏出包里的湿巾,在脚脖子后擦拭了一下,湿巾上顿时就晕开了一丝殷红。
“没事,不小心被磨破了。”范歆扫了一眼床下,看到一双素净的拖鞋,知道那一定是顾倾容的,一点也不客气的勾过来踩住。她又抽出一张湿巾,在上面撒上卸妆水,把那一层浓妆擦得干干净净。
顾倾容点了点眼角,示意她这里还没擦干净。范歆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把那条黑痕越擦越长。
顾倾容左手还吊着点滴,只能倾过身子拿过她手中的湿巾,帮她把妆擦干净。
“助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有一个笨蛋话都没听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是不是?”顾倾容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又艰难的俯□把地上的墨镜捡了起来。
范歆的目光转到了一侧,认真的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似乎想在屏幕上钻出个洞来。
“是他的错,我问他你是不是在医院,他说嗯。嗯个鬼啊,他就不能先说一句‘没事',再说别的么。”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范歆脱下了大衣。顾倾容这才看清楚她这件裙子是什么样的,不光是胸前深V,连背后都开成V字,已经开到脊梁骨下面的凹陷处了。
“阿歆,你今天晚上去的是什么宴会?”顾倾容拿过旁边的电脑,找到了范歆的通告单,上面并没有写今天晚上有行程。
“薛总的慈善会。”薛凯升是范歆背后团体的首位赞助商,薛总追她在圈内已经不是秘密,范歆偶尔也会卖他个面子,和他一起去吃顿饭。
顾倾容想着她刚刚的妆容和现在这身衣服,慈善会么,如果不是自己出了事,那她晚上一定是春光无限吧。
自从接到秘书电话后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哪家老总不希望自己旗下的演员曝光率多一点。可是苏晚卿和范歆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两名演员,更是曾经患难与共的好友,对于这两个人,利益什么的都要放在第二位。
苏晚卿她从来不担心,想追她的男人很多,可没一个敢接近她。可是范歆,她似乎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藏起了一颗真心,在男人艳羡而又渴望的眼神中恶毒的笑着。
范歆从来不知道啥叫低调,她精辟的解释过低调这个词,低调就是四处抱大腿跪舔别人脚却又无人问津的孤独求败。有一次记者说她很有气质,被她回头瞪了一眼,在范歆的眼里,有气质绝对不是个好词。只有没外貌没身材没实力的人,别人想夸她却没词的时候,才会说她有气质。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让你白跑一趟。”顾倾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怪里怪气,人家好心好意的跑过来看你,你还夹枪带棒的讽刺了人家一句。可是想要收回却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范歆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