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终于不再只有翩跹一人的影子,而是瞥了一眼门外欲言又止的墨十一,方才无奈道,“段叔误会了,我没有拘着你的意思,你我之间,又岂是外人能够插足的,我之不喜,不过是你不愿信我罢了。”
一句“我没有”就要冲口而出,柔软的唇瓣却被覆住,翩跹耳畔的话语并不高声,却步步紧逼,“世人汲汲与我不过过眼云烟,西门吹雪毕生所求,唯剑道而已,一人一剑,有何不可说,有何不可做,却要如此沉吟,甚至宁可他人插手,也要对我相瞒。”
西门吹雪向来寡言少语,更多的时候他更愿意用掌中长剑说话,但是似乎如果他不直接说出来,面前的少女便会一直缩在自己的茧中不愿伸出触须。欲求道者,必先问道,道心存隙,迟早便是心魔。西门吹雪不知道为什么翩跹一直不能像自己信任她一样信任自己,往事不可追,何须多虑,但是既然你我已经离不开彼此,那么我便容不得你再存半点疑思。
一口气憋到了喉咙口,翩跹硬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想要反驳吧,对方说的也的确没错,从头到尾,翩跹最在意隐瞒的没有别人,正是西门吹雪,或许还要加上早就已是活死人一般的清颜。她可以当着叶孤城和南王世子的面侃侃而谈,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身手和消息渠道,对着宫九和叶宛华更是步步为营,全然不见纯真,便是在墨七面前,也曾轻描淡写地指点局势。
唯独一旦对着西门吹雪,翩跹便一定会变得如同她应该有的年纪那样,娇嗔无辜,不愿意露出一丝心机,表现出一点深沉,有些时候甚至做出些不该做出的幼稚之事来。便是心心念念都是替眼前这人谋划,也要做得不留一分痕迹才好,生怕被发现了自己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剑灵。
明明是最密不可分的人,反而是欺瞒最深的人,这等寻常痴男怨女情爱之念,换做陆小凤自会嬉皮笑脸视若寻常,西门吹雪这样心无杂念之人和翩跹这样九曲心思之人却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等想法上去。细细品味西门吹雪的质问之词,翩跹虽然说不出应该怎生反驳,可是要她解释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却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候就特别想把偎寒公子搬出来解决翩跹的情商问题,可怜的剑神都半表白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