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心目中,狐狸总是最聪明狡猾的动物,而且很自私,所以他们的窝,至少总该比其他动物的窝舒服些全文阅读。
事实上也如此。终年飘浮在海上的人们,只要提起“狐狸窝”这三个字,脸上就会露出神秘而愉快的微笑,心里也会觉得火辣辣的,就好像刚喝了杯烈酒。只要男人们能想得到的事,在狐狸窝里都可以找得到。
多数男人们想的,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用木板搭成的屋子,一共有二十多间,房屋已经有些破旧,不过人们并不在乎这个,温暖潮湿的海风从海上吹过来,带着种令人愉快的咸味,就好像老爸爸身上的汗水,屋子里则是烟雾腾腾,女人头上的刨花油香味和烧鱼的味道混合在—起,足以激起男人们的各种**。 大家赌钱都赌得很凶,喝得也凶,找起女人来更象是饿鬼。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一个白衣带剑的男人,年轻而英俊,而且潇洒多金,他一到这里,就包下了,开始的时候女人们都对他很有兴趣,然后立刻就发现他冷得象是一块冰;开始的时候酒楼的掌柜也对他很有兴趣,然而他只吃煮熟的带壳鸡蛋,只喝纯净的白水。最后连本地最油滑的老千也败下阵来后,就很少有人会去打扰他。
一个无论是佳肴美酒还是风流刺激都不能打动的男人,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未免太过无趣了些。
西门吹雪已经在狐狸窝呆了三天,今天的阳光很好,沿着海岸慢慢走过去,可以看见海面上金光灿烂,壮阔辉煌,老狐狸向他保证今天一定能给他一艘最快最稳的船,然后亲自送他出海。
他的耐性一向很好。只是,这里人来人往,人多口杂。他在这里等了三天,有人也已经被闷了整整三天了,虽然有人气鼓鼓的样子也很有趣,不过之前刚磨了她那么久的性子,暂时还是不要再憋坏她的好。
老狐狸很喜欢说一句话,“大船多坐一个人也不会沉的,何况船上的人越多越热闹,何况,能同船共渡,也是五百年修来的。几位既然都付了钱急着出海不妨一起走。”,所以,当西门吹雪发现船上出现了不止一个客人后,来找到他时,他敲着旱烟杆把这句话又说了一遍。
狐狸无疑是聪明狡猾的,没有比这更划算的生意了,不是么?可惜狐狸也很怕死,所以西门吹雪的剑刚刚出鞘,他就住口了,当看到西门吹雪另一只手中的银票,他满脸的褶子马上开出了一朵菊花,点头哈腰地保证船上不会再有别人后,灵巧地抽走了银票躬身迅速跑开,那迅疾的速度和矫健的身手,怕是连最壮年的水手也比不上。
开船的时间又改了,改在下午,因为有一批客人不会再上这艘船了,本已整装待命的船夫水手们,又开始在赌钱喝酒,调戏女人,把握着上船前的最后机会,尽情欢乐,然后就开始过苦行僧的日子。
“开船了,开船了!
水手们高呼着号子。
“起锚!”
“扬帆!”
“顺风!”
满天夕阳下,嘹亮的呼声此起彼落,老狐狸的大海船终于在落日的余晖驶离了海岸。
漫天星斗点缀在深沉的夜空中,像是一颗颗精致的碎钻流淌在墨色的绸缎中,时隐时现。矫健的水手跳上桅杆,落下随风招展的白色风帆,船舷边上沉重的铁锚被放下。大海像是慈悲的母亲轻轻晃动着婴儿的摇篮,船身在起伏的海浪中摇晃着,一圈圈的波纹连绵不断地荡漾出去。
一望无垠的海面空旷而辽远,除了轻吻着船舷的海浪和守夜的水手,这里没有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多余的人。
西门吹雪站在甲板上,扶着栏杆望下去,银白色的小鱼在海水中来回穿梭,时而跃出水面,把视线放得远一点,他还可以看见巨大的黑影轻盈地滑过海面消失,只有盛开的喷泉昭示着它的到访。
他的身边,翩跹直接站在了栏杆的外面,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他们只是一同呼吸着深夜的静谧,西门吹雪的白衣在风中飘舞,他身边的少女轻薄得更像是一个虚幻的影子,仿佛随时就要乘风而去。
老狐狸摇摇晃晃地走上甲板,揉了揉眼睛,望着嵌在黑色夜空中的两个白色人影,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海妖,男人俊逸,少女柔美,还有和海浪完美贴合的呼吸,他们在那里,就像和亘古不变的大海一样,一直在那里,天人合一。
虽然天人合一的境界很难得,但是作为一个称职的船主,在披了一身露水后老狐狸还是觉得也有义务提醒客人在深夜不要随便在甲板上乱跑,尤其是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虽然当他刚结结巴巴地说完一句话,转过身冷冷看着他的就只有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宽大的白衣在转身时遮住了暗夜的精灵,白衣落下时,精灵已经消隐无踪。
老狐狸再次用力揉了揉眼睛,迎接他诧异眼神的依旧只有西门吹雪略带探询的疑惑眼神,重重往甲板唾了一声,老狐狸小心翼翼地望了一下四周,嘟囔道,“西门公子,这海上可不比陆地,神秘的东西可多了,尤其是您这样的年轻公子,多留些神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