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若是碰到命中阴阳极盛之人,便会大放光芒,白日里也十分显眼,夜间更是可比日月,那日你不也见识到了么?”
玄霄呆住,托着灵光藻玉的手掌不禁握紧,几欲将玉捏碎在掌心。只见他面色愈发黑沉,周身冰寒之气更烈,似是有鲠在喉,不吐不快,终是沉声道:“原来你那时结交于我,并非是如你所说的那般一见如故,竟是为了将我纳入琼华派掌控之下?”说到最后,眼中竟好似闪过一抹难过之色,看得玄震不由一怔。
但他一心想要妖界摆脱琼华派,止息这一场仙妖战,当下只得硬起心肠道:“那些前尘旧事,我早已忘得差不多了。惟独师尊在我下山时说的话却是记得十分清楚,他说,‘玄震,若是找到命中阴阳极盛之人,不论他是否情愿,也要将他带回琼华派中!’那时我尚还对师门唯命是从,如今却是想通了,琼华派为了铸成剑柱,举派飞升,是定要找到一对男女做那双剑宿主,但那二人是否愿意做这宿主,人剑同修后可会有恙,对他们来说却是旁枝末节了。”顿了一下,又看着玄霄嘿然笑道,“只是当时你似是对修道之途十分仰慕,我根本不必动武,只需顺水推舟,你便入了琼华,成了师尊的弟子,这大约也是天注定罢。”
玄霄面色铁青,冷冷道:“那夙玉呢,她也是如我一般,被你骗来此处?”
玄震轻轻一笑,带着些许苦涩地道:“你倒是对她看重得紧。夙玉……我与师尊都欠她良多。她本是南方小城中的普通姑娘,虽不似如今这般神通,却也有着慈父在旁,比之在山上孤苦无依好得多,但师尊为了让她随我们回昆仑山,竟对她撒下弥天大谎,假意说治好了她父亲的病,以救父之恩相迫,她本就是十分善良之人,感激之下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便是她那老父也十分乐意……可她却不知,师尊给她父亲服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治病的妙药,那不过是延命的寻常丹丸,那位大叔现如今……想来入土也有五六年了……”
“你说什么?!”
玄震话未说完,身后一声惊呼已打断了他。玄震尚未回身,已看见对面玄霄面上一丝讶色,接着一道雪白身影已绕到了他面前,扑上来抓着他胳膊凄声道:“师兄,你方才……说我爹爹……他怎么了?”
似是察觉到另一位宿主的到来,剑柱中又起清鸣,望舒剑通体阵阵蓝光波浪般来回激荡,漾得剑光也不由得晃动几番,映在夙玉那张羊脂玉般的脸庞上忽明忽灭,吹弹可破的肌肤竟好似透明一般,看着更显柔弱。但那双明眸却是比往日更清亮几分,带着三分不信三分伤悲三分抑郁,竟令玄震情不自禁地想要转开头,不愿再面对这双凄楚的眼眸。
玄震只觉臂上那双手愈发冰冷,隔着一层衣袖仍能感到几许寒意,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夙玉如今竟也冰寒入体了不成?双剑对宿主的影响竟然如此强大?
只听夙玉凄声道:“玄震大师兄,你说我爹爹已经……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不是服下了师父带去的灵药,师父不是说爹爹定能长命百岁么?为什么爹爹会死,你告诉我啊……”随着那凄凄如杜鹃啼血般的声音而起的,还有一阵难以忽略的颤抖,亦通过那一双紧紧握在玄震臂上的手传给了他。
玄震勉强转头看向自己这位小师妹,面对着这张满是泪痕的脸庞,他竟连一句狠心的话也说不出口,眼前的夙玉也早已憔悴得不堪任何打击了。
忽地一股大力从近旁传来,原来是玄霄抢步到了二人面前,他一把攥住夙玉手腕,将她扯到身后,侧头沉声道:“夙玉,你清醒些,眼前这人,已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了!”
玄震苦涩一笑,喃喃道:“难道我方才说的那些,你一句都不信么?”
“信与不信,如今又有何用?”玄霄冷冷道,“我只知道,我与夙玉共御羲和、望舒双剑,甚至铤而走险,修行这至阳至烈亦或是至阴至寒的道功,如今再难回头!我玄霄一生之中,从没有放弃一说,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必要修成仙身方可!”说着声音又寒了几分,甩袖道,“你既不愿与我一同为师尊报仇,不愿与我一同修仙,便不必再多游说,从此我玄霄只当没有你这个师兄!”
“你不顾自己,也当问问夙玉可愿意与你一同走火入魔罢?”早已料到最终会变成如此境地,面对玄霄油盐不进的模样,玄震虽蹙起眉头,却也没有大动肝火,只淡淡问着,一双眼却看向玄霄身后的清丽女子。
夙玉浑身一颤,欲言又止,回望过来的眼中满是踟蹰。
玄霄看在眼中,怒气更盛:“够了!夙玉与我同修,我二人阴阳之力相互辅佐,怎会有事?你不必再危言耸听,现下便速速离开这里。从此玄霄与你情断义绝,若再相遇,必要将你这叛徒毙于剑下!”
话声未落,便听一阵炸响,剑柱已然轰然晃动起来,明亮剑光中羲和剑剧颤一下,剑尖竟渐渐倾斜,指向了玄震,原本盘旋在剑刃周遭的道道火焰亦在霎时间汇成一股,夹着重重热浪,如一条火龙般冲了过去。
玄震猝不及防,待要拔剑去挡却已晚了,一旁玄霄竟也满面愕然,似是全然不曾想到羲和竟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