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派前山乃是汉白玉铺就的巨大广场,正中立着九天玄女的神像,亦是白玉雕成,栩栩如生,广场四周殿观房舍皆按先天八卦分布,其间绿草如茵,广场之下更是凿空成池,昆仑泉水自下潺潺流淌,远远望去,整个琼华派便如悬浮水上的一座仙城。
广场尽头数座汉白玉桥,桥后耸立着三座道观,皆是琉璃瓦铺顶,玉石为砖,十分雄伟庄严,道观后昆仑诸峰插入天际,其间云雾缭绕,竟好似将那道观亦隐隐笼罩住了一般,更显气象万千。桥下水声不断,山光云影在碧水上亦是微微晃荡,忽地两道白影映在其中,只是不过一忽儿便过去了。
三座道观前各有一道极宽的玉阶,层级往上,近百上千,正中那座主殿光是大门便有丈余高,门上一副金匾,上书“琼华宫”三个大字,正是掌门太清真人平日处理派中要务之处。
夙莘随玄震走到这里,虽门扉大开,却也不敢再向里踏进一步。大殿之上摆了四张檀木大椅,一张居中,另有三张放于下面左右,唯有上首与左面下首的椅上坐有人,亦是身着蓝白道袍,但式样纹理却与玄震等年轻弟子全然不同。
玄震举步迈入门槛,坐在最中间的那名老者一眼便看到了他。这老者发丝如银,一根根整整齐齐地束在道冠中,颌下三股长髯亦是雪白,面容清癯,双目湛然有神,脸上全无笑容,十分威严,便是琼华派现任掌门亦是玄震的师父太清真人。
太清在上首道:“玄震,令你到此,怎么来得这么慢?”
玄震躬身,道:“请师尊恕罪,弟子方才心中烦闷,去了后山醉花荫散心。听师妹说师尊与青阳长老找弟子,便赶了过来,不想还是迟了。”
下首坐着的另一道人笑道:“又有什么迟与不迟?玄震你也不必太过惶恐,掌门师兄不过一问,快些到前面来罢。”这人面目较太清真人年轻许多,神情也较温和,正是青阳长老,修行之人功力深厚了自然面容年轻,十二年前他甚至能保持青年模样,只是如今面容虽未大改,须发却已染上霜色。
玄震便穿过大殿,来到太清真人面前阶下站定,垂首敛衽,但听太清真人在头顶说道:“玄震,算来你入门已有十多年了罢?”
玄震点头道:“已有十二载了。”
“当日青阳、重光二位师弟带你入琼华派山门时,你犹是个半点修为也没有的少年,如今修行却也已有小成,也算是门派中年轻弟子的翘首了。”太清真人又道。
玄震又躬身道:“全仗师父及师叔们的悉心教导,若无两位师叔救我,弟子如今只怕早已死在山中,若无师父收我入门,更是没有今日的弟子。”
太清真人语声微见和缓,似是被玄震说的十分喜悦,他顿了一下,又道:“你资质上等,乃是难得的美玉良材,性子又十分稳重老成,为师有你这个徒儿,也是十分高兴。如今你修行有成,若是琼华派有用你之处,却不知你心下是如何想的?”
玄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自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太清真人更是满意,道:“很好。琼华派历来有一个规矩,凡是入门弟子到了一定修为,便可入世游历,如今你便下山去罢!”
玄震一怔,不觉抬起头来,讶然道:“下山?”
“不错,”太清真人抚髯道,“三日后门中有弟子下山采买用物,你便随他们一起走,下山之后便不必与他们一同回来了。”
玄震更是惊讶,心中却也悄然升起一丝向往。他入门之前曾遭遇不幸,失却全部记忆,对于山下的全部印象,不过是随青阳、重光两位长老御剑飞过时自上空瞥见的模糊影子,又从师弟师妹处听说过不少山下有趣的事情,早已有些好奇。对于人世的那些未知,如今竟有一个机会可以亲身经历,他面上仍十分平静,心下却早已怦然而动。
太清真人又续道:“玄震,你可听好。下山游历只是表象,实则还有一桩重任要托付与你。我这里有一块古玉,名为‘灵光藻玉’,你将它随身携带。这灵光藻玉十分珍贵,以琼华派之力,也不过得了两块,万万不可将其遗失!”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块圆圆扁扁的白玉,手指轻弹,那块白玉便平平从上面飞了过来。
玄震将它接在手中,触手便是一阵清凉。那块白玉上雕有藻状纹理,看起来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青阳长老在旁似是看出玄震心中所想,微笑道:“这块灵光藻玉可非同一般,它天生对阴阳之力感受极强,若是靠近什么极阴或是极阳的物事,便会散发出莹莹白光。”
玄震低头看向手中那块灵光藻玉,微有几分惊诧。
太清真人从椅上站起,立于阶上道:“青阳长老说的不错,你拿着这块灵光藻玉,下山之后便要四处寻访,去找命中阴阳极盛之人。若是有人命中阴盛或是阳盛,这块灵光藻玉便会提示于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将那人带回琼华派。”
玄震这时已觉察出不对劲,疑道:“为何要去寻找那命中阴阳极盛之人,若是他不愿与我回昆仑山又该如何?”
太清真人肃然道:“这关乎到本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