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闲见了把总这态度,总算死了心,又瞟了眼船下,几十个官兵通通集结到这里,小渔村的渔民百姓也没见过这阵仗,半个村的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
“方家那少爷惹了官兵了?”
“嗨,这位爷平日里老实,不知吃了什么豹子胆了,今日竟想逃了捐银,搞不懂。”
“哈哈,这小子真行,还想出海逃这一笔银子。”
“现在傻了,携家带口要跑,反被抓了个正着。”
百姓们都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热闹,看着大户吃亏,心中总有种莫名的爽快感。
事到如今,这一劫是躲不过了。眼前这把总也甚是精明,很难再像官兵头子那么糊弄过去。
“语嫣,拿10两银子吧。” 方闲沉了口气说道。
钱财方面的事情,暂由语嫣副官代管,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多言,数着两千金币,换成10两银子取了出来,递到方闲手中。
至于月如、灵儿,干脆背过身去,不看这一幕。
方闲点了银子,送到把总面前。
“小小钱财,不成敬意,望水师收复夷洲,马到成功。”
“嗯。”把总面色平静,冲旁边官兵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过来收起银子,塞到了一个口袋中。
胖把总笑道:“方少爷出海,还要多堤防些,最近倭寇有南下的意思,若是有需要。可唤我水师帮忙。”
“那是一定。”方闲嘴上应者,心下却嘀咕,你们水师毛都没做就能拔一层皮,让你们护航?我这一船货物都不值这个钱。
一席话过后,场面静了下来,双方都在等对方说话,好像还少了点儿什么。
方闲先是憋不住了问道:“军爷。我方家的灵位是不是?”
“好说,好说。”胖把总笑着,搓了搓手。也不多言。
方闲心下暗骂这胖子贪财,也不好直说,只硬着头皮道:“如今方某捐了银子。还望官爷网开一面,百善孝为先,方某不忍让父母之灵流离失所。”
“少爷一片孝心,感天动地,感天动地。”胖把总依然是皮笑肉不笑“按理来说,欺瞒官兵也是条罪名了,我们理应向上禀报,由都司大人定夺处罚才是,这事毕竟相亲们都看见了。可大可小,你看……”
方闲沉下了脸,此时不愧为大清,上至一品宰相,下至一个相当于副排级的小小把总都有各式各样的huāhuā肠子。
土豪没巴结到官员。就是这种任人宰割的局面。
方闲心下有些恼怒,他怕生事,已是一忍再忍,毕竟今后很长一段时间要在东海晃悠,少不了碰到水师这帮人,和气生财自然是最好。
可如今这堆水师喽啰简直比海盗还要贪婪。实是要封了自己这个小商人的活路。
他沉着脸问:“要多少。”
胖把总想了想,隐隐约约摆出了三根手指头。
语嫣问也不问,又取了三两银子递给方闲。
却见那胖把总咳嗽了一声,背过身去,是不打算接了。
方闲憋着怒又问道:“三十两?”
听到三十,把总立刻停止咳嗽了,笑脸相迎:“少爷,你看,今儿这事儿,惊动了不少兄弟。”
底下的老百姓有的看不明白,问道:“刚才方少爷不是捐过银子了么,他们怎么还不走?”
“傻,你不知道方家欺过官兵一次?宅子封了,灵位都给搬走了,给了官兵讹钱的油头,可就不是那么好脱身的了。”
“哈哈,惹这帮兵痞子?作孽!自找!”
这帮村民的兴奋又提升了一个等级,方少爷不老实想出海,这下里外里再被宰两刀,家也算败了,群众喜闻乐见。
船上,方闲好半天没说话,好像在低头盘算着什么。
把总看得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少爷,我们也该回去了,你若是犹豫,今后去我水师取灵位也可。”
这席话算是**裸的威胁了。
方闲面色一转,问道:“灵位现在在哪里?”
把总楞了一下,答道:“我水师的舰船里。”
“哈哈!好!”方闲大笑一声,跨上两步,从甲板边上抄起一柄大刀,将脑袋后面的鞭子一捋,手起刀落,一根恶心的鞭子就此斩断。
随后他随手一挥,将鞭子掷入海中。
这一下子,官兵和百姓都是楞了。
这年月,秃头的人都要戴个假辫子,剪鞭子这种事……可就跟举旗造反差不多意思啊。
“达尔巴,过来!”方闲砍了自己的鞭子还不过瘾,呼喝徒儿。
达尔巴本是个寸头,舒舒服服,如今顶跟鞭子是真难受,见师傅下令,当仁不让,在方闲面前一爬,一副等待斩首的意思。
“少爷赏个痛快!!”
再次咔嚓一声,又一条辫子没了。
胖把总再也按耐不住,事到如今,已不是讹钱这么简单,这是当着水师的面子造反,挑衅福建水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