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上税。朝廷养兵,你们这些兵匪还掉头剥百姓的钱,要不要脸?!”
这些官兵被说的都是脸皮一紧。
要论理,确实是这样,除非在特别动乱的时期,兵才敢榨百姓的钱财。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澳门这边本来就是边远地区。这里的人怕是一辈子也没有机会看见紫禁城。外加这次剥钱是提督默许的,提督的意思就是巡抚的意思,老大都放弃这边了。一个土豪还凭什么嚣张?
“哼,朝廷的事,你一介女流懂个屁?”官兵被骂得羞怒。当即翻脸,“我们还要出海,没工夫跟你这婆娘费唇舌,白银10两,大户历来的规矩。”
“呸,一文也没有,有也不给你!”
“你这是跟朝廷作对了?!”官兵脸一翻,怒道,“这可是巡抚大人的意思,再不交拉你充军!”
“敢?!”林月如随手抄起一个板凳就要上去干架。
此时传说中的方家大少终于赶到。便冲便吼:“夫人息怒!息怒啊!!”
月如见男人终于回来了,心下也终是一松,放下板凳,怒视官兵:“我相公回来了,看你们再叫嚣。”
一行官兵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衣冠不整的奇怪少爷风尘仆仆赶来,实在没什么风范。
“你就是方府当家的?”为首官兵问道。
“稍等。”方闲回头问达尔巴,“你不是叫我少爷么?这家有老爷么?”
达尔巴摇摇头:“这家里就咱几个人,靠吃租户,买卖些蚝一类的东西活着。”
“哦,知道了。”方闲在搞清情况后底气自然就足了。盯着官兵也不说话,眼中满是文化人的高傲。
被这么一扫视,官兵还真有些慌了。
每个时代,不同的人都能散发出不同的气质,这官兵也算是个小吏,自有识人之术,见此少爷临危不乱,眼神中充满了优越感,心下也是有些打鼓。
方闲镇然道:“敢问官爷,你们隶属哪只部队。”
官兵嗽了嗽嗓子:“福建水师,此番过来,是受了知府大人的授意,其它大户都有所表示,还望少爷行个方便。”
果然,在方闲的眼神威压下,官兵顷刻间客气了起来,毕竟这边人生地不熟,踩了哪个地雷就不好了,当**清政府的官,这个觉悟是必须有的。
官兵气软,方闲自然就该气盛了。
“敢问官爷说的巡抚,是哪位?”
“少爷说笑了,自然是福建巡抚。”
方闲一乐:“这我就奇怪了,这边应该是广东境内吧?要做什么,也是听广东巡抚的才对。”
官兵一惊,有些慌了。
一路过来,村子都是福建的,难道踩到了广东的地盘自己没有发现?
不过纵观整个东南沿海,他福建水师到哪里不威风八面,这种小渔村发生什么,广东巡抚也该卖个面子,不会追究。
想到此,官兵便说道:“不管是福建还是广东,都是我大清朝的疆土,如今我福建水师出海御敌,为的就是沿海百姓。”
“话不能这么说。”方闲摇摇头,“我朝历来各管各的事,从未出现过越权这种行为。在它省领地内征税,说轻了是滥用职权,说重了……哼哼,郑氏在台湾做的事情,官爷比我们清楚吧?”
“………………”
众官兵沉默良久,都盯着为首的小吏。
想不到,这落魄府中的少爷倒是练了一副伶牙俐齿,竟能这般狡辩。
清朝,贪污受贿,买卖官职什么样的事都好说,惟独有个死穴,就是皇权。
满人当权,反对者无数,历任皇帝对这方面都是很敏感的,这帽子可扣不得。
为首官想了想,出来一趟也不差这10两银子,为此担罪冒险可就要倒霉了,还是回去禀报给上级比较保险。
想到此,既然谈不清这家人的底细,他也先卖了个面子。
“方少爷真辩才,如此说来,给我一百个脑袋也是不敢收方家的银子了。”
方闲笑答:“军爷见谅,方某有100个脑袋,也是不敢给银子的。”
“告退。”
“慢走。”
于是乎,一场可大可小的风波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方闲见官兵走远,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姑奶奶们,悠着点,有了本钱再狂啊……”
姑娘们不懂,他可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