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梦里都是阵阵果香,一切过往尘埃似乎都随着那一句“好”尽数放下,再没有不甘,没有伤怀,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余下的唯剩轻松和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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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被包子的挠门声吵醒,唐蜜无奈地下床,开了门预备放它出去,无意间却看见屋外院子里立着一道人影。那时候天还不亮,四处一片寂静,他着着一身天青色袍子,从头到脚却沾了一层薄薄的露水,负手而立,双目眺望远处微微出神,唇角微微上弯,侧脸的线条柔和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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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傻瓜,竟是一夜没睡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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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他转过神来:“蜜儿,我吵醒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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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摇头,他又说:“蜜儿,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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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睡不着,轻轻地笑了笑,嗯了一声,道:“那我们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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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他进屋,替他脱去沾湿的外衣,将头发上的水也擦干,掀开被子,扯了他一道躺进去。他有些犹豫,这是蜜儿第一次主动和他亲近,想着幼年时二人也常这样共睡一张床榻,如今也要成亲了,便抛下顾忌脱鞋上榻,揽了她半倚在床头。在露水中站了半宿,他的手很冷,体温偏低,唐蜜想帮他暖一暖,他却怕冰到她,执意不肯让她握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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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处处小心的男人,唐蜜心里感慨,也便闭眼,微微蜷缩,将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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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幽暗,时光静谧,怀里的身子很软很小,带着和记忆中一样的味道,唐漓没有睡意,心中有万千思绪,百转千回,有暖流徐徐流淌,汇聚在心头,令人发暖、滚烫,俯身看着她安静的小脸,忍不住出声唤她:“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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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靠在他肩上,姿态很是放松,没有睁眼,软软地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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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他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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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只得又应:“嗯,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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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他还是喊。唐蜜终于睁开眼笑了,原来他也有这样犯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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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仰起脸冲他笑:“漓哥哥,我在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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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好意思,半晌低咳了一声,终于道:“蜜儿,你是何时认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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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想了想,道:“九彩玉蝶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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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略微往上靠了靠,缓缓说道:“田府虽然富足,却不足以花得起那样大的手笔购置那样名贵的东西仅仅是给我作及笄礼,还有我进宫前在青楼里小环给我偷的那件袍子、那盆百合……那袍子上的熏香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百合,我不过是随口和她玩笑,她便当真给我弄来一盆,起初我以为是她为讨我欢心偷来的,后来我曾多次留意到你衣饰上的纹样也都是绣的百合,才知是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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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身,感慨道:“原来你这么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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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摇头:“那时候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你,一度猜测小环是被你收买洗脑了,才在我面前拼命帮你说好话,后来她表现的越来越明显,对你的偏颇,对……那个人的敌意,她对皇宫的地势也很熟,常常背着我各处溜达,直到她第一次带我去了那座百合园,我见到你,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确定了小环和你的关系,也隐约猜到从前的我大约也是和你有些瓜葛的。那时候我一想着要置身事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努力和你划清界限,也逼小环和你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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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小环,不免有些黯然,唐漓握住她的手,稍微将她揽紧了些。唐蜜吸了一口气,笑了笑,继续慢慢说道:“后来我真正记起什么,却是你第一次把我虏出宫那次,那一晚你和我讲了那些话,使我开始有了一点印象,回宫之后脑子里陆陆续续零星地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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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微微起伏,他沉默了许久,低下头,温热的唇角贴在她额角,语带痛惜:“蜜儿,我常常在想,若那时候,若那一晚在青楼外我直接去见你了,当面向你说出一切,而不是忍着想看看你的冲动在站外面不进去,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可你那时候又如何会相信我,即便有小环佐证,你相信了我说的话,以你的性格又如何会愿意置身其中。我原是打算让你通过选秀,神不知鬼不觉安全回到我身边,我让小环给你那枚簪子,一是礼物,二是信物,我以为你必定不会被选上,届时我便可以以点妃为名,指了你作王妃,哪知道……等我发觉计划生变时已经为时已晚,你人已经在宫中,我不能让他发觉你的身份,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暗暗着急周旋,可我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将他逼急了……蜜儿,是哥哥的错,如果我当初再仔细一些,考虑周全一些,你也不会受那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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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错,”唐蜜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