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向来言行端庄,难得有此盛怒之举,当即吓得满厅的宫都跪了下去全文阅读。李肃仪膝盖一软,差点也随着一众宫跪下。
容德夫病恹恹地歪圈椅内,掀眼瞄过上首的皇后,再瞥一眼被那套对枕绣面砸了个劈头盖脸的武茗暄,捏绢帕掩口轻咳时,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武茗暄借绣面遮住脸之际,快速调整好情绪,抬手揭开绣面翻看,面上已无丝毫慌乱之色,只余惊讶和疑惑。
桑清扫眼看过厅内情形,垂眸掩住满目忧色,屈膝轻声道:“皇后娘娘,日头太辣,妾有些头晕,还请娘娘恕罪,容妾先行退下。”
皇后面色稍缓,微微摆手。桑清担忧地看一眼武茗暄,向皇后、容德夫作礼后,恭谨地退了出去。
今日情形,早武茗暄脑中过了千百遍,此时该如何应对,已是手到擒来。她捏着对枕绣面跪地,盈盈举眸望向皇后:“皇后娘娘请息怒。这是妾献与容德夫的生辰贺礼,确实为妾亲手绣制。”似是恍悟般拿眼看过一脸病态的容德夫,面上染了惊惧之色,“难道……有何不妥?”
皇后盯视武茗暄片刻,终是别开眼去,沉声唤道:“容德。”
“慧妃这话问得好!”容德夫冷声哼笑,连喘两口气,“本宫问,这对枕绣面是亲手绣制,那四个对角的香料可也是亲手缝入的?”
“宫中用帐均要熏香,用枕皆要缝香丸,妾不过是……”武茗暄继续装傻充愣,忽地掩口惊呼,“香料!香料有问题?”
“慧妃,别装傻!”容德夫怒极,断喝一声就要站起,却是无力,激动中面色更显红润,“本宫究竟与有何仇怨,竟这绣面中缝入摄魂香?幸亏发现得早,否则,只怕本宫即便是死了,也是个冤死鬼!”
“摄……摄魂香?”武茗暄惊问一声,睁大双眼看着容德夫,频频摇头,“妾不知夫所言为何物,更不知夫为何说这么一番话。可正如夫所言,妾与夫无冤无仇,又怎会害您?”
容德夫眸色微闪,眯眼瞄过皇后,冷笑道:“那说,这绣面四角缝制的什么香丸啊?”
偷眼瞧见容德夫神色,武茗暄眸色深了一分。照容德素日的行径,这般细问,难道也觉得她是被陷害的?心下一番思量,她委屈地答话:“妾听闻夫夜间常不能安眠,故而取丁香、沉香、檀香……”
皇后赫然站起身来,怒喝:“够了!本宫没空听多言,既然对枕绣面是亲手绣制,香丸也是亲手缝入。”微微阖目一瞬,像是要将胸中一口郁结之气强行压下,缓过气又快速道,“慧妃以摄魂香暗害容德夫一事,证据确凿。来啊……”
容德夫忽然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蹙眉道:“皇后娘娘,此事恐怕……”
“本宫行事,还要来教不成?”皇后勃然大怒,凛然一眼扫向容德夫,见她蹙眉不言后,才又唤道,“来,把慧妃打入冷宫!待本宫奏禀皇上,削其品阶,剥其徽号,再行赐死!”
容德夫都觉有异,皇后竟是不审不问,直接想要弄死她!武茗暄猛然抬眸,直直望向上首的皇后,忿然惊呼:“皇后娘娘明察,妾是冤枉的啊!妾冤枉啊……”
皇后斜睨武茗暄一眼,移开目光,挥手疾喝:“押下去!”
一众宫连忙起身,三两名宫女上前扶住武茗暄:“慧妃娘娘,请吧。”
“不……妾是冤枉的!皇后娘娘,妾冤枉啊!”武茗暄高声哭喊,奋力挣开宫女搀扶的手,“要见皇上,皇上……”
皇后一个眼色递过,随来的殷嬷嬷、李嬷嬷二扑上前,捂住武茗暄的口,一一边压制住她,架起她便往外拖。
“慢着!”紧急之际,一声暴喝自厅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皇上驾到”的通报声。
宁昱晗快步入内,身后跟着一脸紧张之色的桑清。
“皇上怎么来了?”皇后面色微变,却未迎上前。
“妾身病体,不能下礼,还望皇上恕罪。”容德夫微微一笑,施施然坐了下去。
武茗暄冲桑清递过一个感激的眼神,用尽全力挣脱两位嬷嬷的胁制,跪行上前拽住宁昱晗的龙袍一角:“皇上,皇上救妾!妾真的是冤枉的!”
宁昱晗目中闪过痛色,弯腰将武茗暄扶起,感觉到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不禁心间又是一疼,揽着她的腰,让她靠自己肩上,这才拿眼看向皇后,沉声问:“慧妃犯了何错,竟惹得皇后怒极如斯?”
原是桑清心急,并未来得及听完事情便奔去请皇上,只对皇上说了个请皇上救慧妃,别的并未多言。
“皇后娘娘说妾献给容德夫的对枕绣面内缝有什么摄魂香,说妾想要暗害夫。可妾明明缝入的是丁香、檀香一类安眠香丸,妾……妾真是冤枉的,求皇上明察啊!”不待皇后说话,武茗暄已截口说了个大概,颤着身子,依偎宁昱晗怀里,泣不成声。
星眸猛然一缩,宁昱晗低头看了看武茗暄,又抬眸看向站上首宝座前的皇后,轻轻拍了拍武茗暄的肩,将她松开,径直抬步上阶,宝座坐下。他静静地扫视厅内众,从赶上前扶着武茗暄的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