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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稷下盛会(二)(1 / 4)

就在建炎十一年,东海宗师之战的次年,时任凤凰书院的山长尹焞公开了书院的另一位创立人。

书院师生们在惊愕之后又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书院创立之初,尹焞题写《书院志》碑文时就称书院创立人有三位,而在卫希颜和他的名字之间,空下一行隐而不题,成了师生们私下称的“凤凰书院头号神秘事件”,而今真相揭晓,让人意料之外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当初名可秀的大儒名声还未显现,而朝廷方处于南渡立朝的第三年,百事待兴,身为大宋武林之首的名花流宗主,与国师枢密使一起创办书院,显然会引起各方揣测和怀疑,自是要秘而不宣省却麻烦。而在卫、名两人于东海以天道为誓公开结缡后,共同创办书院之事就不算得什么了。

因着名可秀的创立者身份,成为书院的荣誉山长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最初学子们对这位名山长的尊敬多是源自于共济会的履仁践善、济民无数,以及开办共济学堂教育天下贫寒学子,比起对卫希颜一手将武力孱弱的宋室打造成开疆拓土的军事强国的崇敬还是差了几分。

但学子们的态度随着枫山居士的身份被《国学论刊》公之于众而发生了转变。士林和儒林都哗然一片,但凤凰书院的学子们却都欣喜不已——超过一半的学子读过枫山居士发表在《国学论刊》上的所有学术文章,超过大半的学子都是枫山先生主撰的《论语集注》的拥戴者。

有这位一位山长,与有荣焉啊!

学子们强烈要求名山长授课。

于是,大宪二年,名可秀在书院开讲《论语集注》。起初是在经史系讲,其他系的学子不干了,于是移到明道堂讲,听讲的人还是太多,明道堂的庑廊外都站满了人,京中栖霞书院、青林书院、龙井书院等也都率学子前来听讲,于是移到书院的大礼堂,每月开讲一堂,头两年只讲《论语集注》,后来加入新著的《大学正义》,仍是听者众多,廊外履满。陆九渊进入书院的头一个月,就恰好赶上每月十五的枫山讲席。而陆九渊下决心报考凤凰书院,其一是因“教以学问,不教以仕途”的学风,其二则是名师众多,而著述《论语集注》成为天下学校教本的枫山先生显然是名师中的名师。

陆九渊所在的陆氏家族是一个传承二百多年的书香世家,陆氏家学一个特点就是不空谈经义,而是务践履,家族子弟都要分任家事,凡田畴、租税、出纳、庖爨、宾客之事,各有主者。陆九渊今年十七岁,在十五岁考入县学之前都是在陆氏塾馆读书,十三岁就开始被分配主一家事。在陆氏家学中有一句话,“本诸心而见之躬行之实者!”所以陆九渊最敬佩名可秀的就是其创立共济会和共济学堂践履躬行,将圣人仁义落到实处,真正做到了济世之立德,相比起来,著书立言倒是其次了。

因此,陆九渊对于“名山长弟子”的苏行冲也如吕祖谦般产生了羡慕。

——现如今谁不想拜在枫山先生门下求学呢?

便听吕学长又低声介绍道:“走在苏相公后面的,是礼部参政陈清湖先生讳子卿。陈公后面是太府寺卿王石屏先生讳纲中,其后是大理寺卿冯千岩先生讳时行。后面是刑部侍郎张正斋先生讳九成。”

按职品,刑部侍郎在太府、大理二寺卿之上——大理寺卿参知政事谢如意致仕后,六部一寺的“寺卿参政”就为司农寺卿至今——此时刑部侍郎张九成却走在两位寺卿之后,而认出他们的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好看的小说:。

这就是稷下的风格:只论学术,不论官阶、职权、资历、年龄、国别。而自名可秀以儒学大家入稷下后,稷下风格又加了一条:不论性别。

“……吕夫子之后是次相陈南山先生讳康伯,陈公之后是首相宋执斋先生讳藻。”吕祖谦低声道。

陆九渊点了点头,吕夫子即吕坚中,是经史系教《孟子》的夫子,也是吕学长的叔祖父。据同窗介绍,这位夫子师从尹山长二十年,诚意治学无仕途之心。陆九渊上过他的课,对这位夫子的学问和人品都很敬重。

行在吕夫子后面的两位宰相陆九渊绝不陌生,他在家塾和县学时读官报就经常看见这两位宰相的大名出现。

出席稷下会的学者很多都有朝廷官员的身份,这不奇怪,能考中科举入仕的文官都是熟读儒经的学问渊博者,具有学术和政治的双重身份,只不过学问高的不一定做官高,治学和治政还是有很大差异的,像在任的这两位宰相——首相宋藻和次相陈康伯的经学成就就不算很显著,当然这并不妨碍他们在治政上的卓越,但在以学术为首的稷下学会上,他们的位置就得靠后了,这也彰显了稷下学会只论学术的纯粹。卫希颜对此很感叹,即使是在后世宣称民主的时代,也很难出现国家总统或国家主席、国家总理坐在学者后面的场景,但在以道德论人、以儒学治世的大宋,对学者的尊重却是空前的,远非后世可及;当然大宋学者的道德和治学的诚笃、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也远非后世可及。

陆九渊认出学者团中有十几位都是他上过课或碰过面的经史、数学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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