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免动了几分“则天之治”的心思,便由宋藻委婉试探,然而名可秀并无称帝之意,这不符合她的大道之路。于是赵构萌发的心思便被丁起以“江湖之首不宜入后宫”为由谏阻。
至后来,名可秀以共济会首誉满天下,赵构便又向胡安国隐晦道明心思。胡安国大骇,他曾在八蟠岭山道上见过名可秀一面,那女子的气度连眼前的皇帝陛下都逊色三分,再想想此女领袖群伦的才智手段,若迎入后宫,只怕又是一个武则天!当即肃颜正色阻止,说此女拥名花流、商盟、共济会三方势力,周旋江湖武林、商盟诸色人等,绝非贤淑之配,旦入后宫,恐后宫不宁,且祸及前朝,又恳切言说后宫妃嫔当择温顺恭谦,令赵构郁郁无比,只得作罢。
又后来,谯定得赵构信任,与胡安国看重礼法相比,谯定多了几分道家的洒脱,见事论人都不拘于世俗之论。赵构忍不住询问谯定对名可秀的看法,言语神态中难免流露出两分倾慕。谯定虽没见过名可秀,但能执掌江湖武林并商盟的女宗主岂是易与之辈?谯定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此女,大野之鹏,湖海之鲸,枭傲之辈。”言下之意,这等女子,不会甘于后宫,陛下你的心思还是早早歇了罢。
赵构受了三次打击,情知此事难为,只得捺下。但名可秀一直未成亲,又给了赵构肖想的希望。其实关于名可秀年逾三旬未婚嫁之事,在江湖武林和商盟中也颇有揣测,武林群豪说名宗主当然是要娶不是嫁,又有人说其实名宗主早就择了入赘之郎,只是未公之于众,还有豪雄说以名宗主的才智地位,很难有男子堪匹配,后院养几个小郎也未尝不可以。这最后一种说法还有不少人赞同,包括名花流的属众和商盟里的人。皇城司察子探来的这些小道消息让赵构气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即使这些消息听起来很有七八分可信,但名可秀一日没有公开嫁娶,赵构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直到卫名结侣彻底打破他的期望。
胡安国接到宫中传出的消息后,脑门子一阵突突跳,姑且不论卫希颜与名可秀的婚事是否能被朝廷承认,但若是传出皇帝“觊觎臣妻”的谣言,于皇帝名声可大是不妙,何况胡安国还是知情人,皇帝对名可秀确实有心思,这“觊觎”之说绝非空穴来风。胡安国忽然觉得,卫名结侣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能断了皇帝的心思,不会有“武后”之祸,其他书友正在看:。
丁起接到这个消息后,嘿笑了两声,命心腹侍从传了几份帖子出去,邀几位派系内的官员过府议事。
至当日下午,皇帝与卫希颜在福宁殿的对话已悄然传闻于朝官中。
能在朝中当官的多半都是心思机敏的,根据这番对话便补全了情节——
约摸是十多年前,皇帝还是康王时,曾经远远见了当时还是名花流少宗主的名可秀一面,倾其风采,思之不忘,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至康王登基后,曾多次召传相见,皆被名可秀所拒,皇帝思之不得;而今名可秀却与卫国师结为道侣,恰如晴天霹雳,皇帝嫉恨下口不择言,被卫国师所斥,拂袖而去,皇帝盛怒之下杀内侍泄愤……
朝官们脑补出来的情节比话本还要精彩,令人瞠目结舌,心中直道荒唐,也不知是说皇帝荒唐,还是卫希颜荒唐,或者二者都有。但赵构一向以来都在朝臣面前表现出帝王的冷静沉智,做出这般毫无理智让人嗔目之举,难免让人非议,赵构努力维持的英明天子形象也在朝官心中折了两分。
当日,又有消息灵敏者从临安府得闻,国师府已向临安府尹递交了卫国师与名中慧宗主的婚姻契帖——
按南廷建炎五年制订的《宋礼典·婚法》规定,凡品官士民嫁娶,男女双方的婚帖必须在官府备案,包括:有官媒签名的纳采、问名定帖,婚契聘书上男女双方的签名,及双方父母(父母亡故则为近亲长辈或族中宗老)的签名。只要合法的婚帖递交官府备案,即使“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的婚礼六礼中未行“纳征、请期、亲迎”三礼,婚约也正式成立。此法立法的宗旨一是防止男方迟迟不行“亲迎”礼有损女方利益,二是防止重婚,便于官府追查;三是针对越来越烈的婚嫁财礼之风,通过官府备帖以简化婚礼程序,来减少送财礼的环节。
当然,如果三书六礼齐全,即使婚帖不报官府备案,婚姻也是成立的。但在官府备案,就相当于多了一层保护,尤其是对女方的保护。所以,《婚法》颁布后,女方出嫁多半都要求上报官府备案。对品官之家来说,请期之后递交婚帖到官府备案,然后再行亲迎之礼,已经成了对女方家族的一种尊重礼节。卫希颜和名可秀的结侣仪式不同于任何婚礼,但其庄重、隆重和定契的严肃性又超过了婚礼的六礼,但因不同于法定六礼,未免被一些士人非议“不合礼法”,此番将婚契帖子递到临安府备案,从《婚法》来讲,已合乎律法。
这一日的晨报——《西湖时报》正式刊登了国师府和名花流共同发出的婚告,以及名花流发出的名重生的讣告。
次日,各大城邑的报纸都转载了卫名的婚告和名重生的讣告。
各帮派和武林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