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两万多人,很多是被自己人混乱中踩伤踏死,还有很多是死伤在女真人的马蹄下,只有不到一半才是死在女真人的兵刃下。
高丽主帅惊怒交加,一时气痛填膺,忍不住喷出口血来。
待他悠悠醒转后,便令升帐,狠狠捶着帅案道:“辰时造锅吃饭,准备大军攻城!打!狠狠地打!把金贼国都打下来!洗雪吾等今夜之耻!”帐下众将也都义愤填膺,杀气腾腾地轰应。
女真铁骑入城后奔踏声势浩大,很快城内百姓和四城守兵皆知,两帐骑兵出城打了大胜仗,歼敌四万有余,而自己损伤不过千。被这个胜仗刺激,四面城上的金军都欢呼起来。
“我军暂不攻城,让其他路先忙活去。”卫希颜在帅帐内悠闲地看着书。
第六军都统制刘汲捋须微笑,“正是,金人正挟胜而勇,所谓一鼓作气,二鼓衰,三鼓竭……”后面再打不迟。
“不过也不要让城头上的金军闲着,给他们找点事干。”卫希颜一副闲适之态,吩咐两位都统制,“让营里的士兵轮锅造饭,吃饱了的都出营去,步兵列阵鼓歌,吼累了就下来,换一万人再上。骑兵也要随时上去遛几圈,别让城上的人忽略了。”
“枢帅说的是,不能让金人闲着了。”吴安国和刘汲相视一眼,都忍不住捋须大笑。
到了巳时,城外各方向陆续战鼓擂擂,汇合成雄浑的声音响荡在金城上空,震得城内人人色变。
巳时正,各路整军完毕,便听扑天盖地的呐喊声响起,北路大辽联军、西路西夏军、西南路北廷宋军、南路高丽军、东路南廷宋军,集合十五六万人,同时攻城。
北路、西路、南路都打得如火如荼,奇怪的是,西南路和南路的两廷宋军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只吼不干活。
相比南廷宋军列阵军歌,北廷宋军更绝,直接将战场当成校场,几万步骑呼喝操练,有章有法。
两面城头上的金军看得目瞪口呆,先是紧张了大半天,却不见宋人攻城,只是唱歌、操练,这是什么战术?宋人又有什么诡计?
宋军没有攻城,这让城头上紧张防备的金军松了口气,想松弛下来,却又不敢松懈,或者说,没法松懈下来。
东面城外,南军的军歌如上万枝金戈铿锵交击,和着鼓点,每一下都仿佛锵声击在金军心脏上,还有那抬起一落、整齐划一的踏地声,仿佛也踏在他们的胸腔上……前日六万大军惨败的景象又浮上他们的脑海,人人都不敢松懈,谁知道宋人什么时候就猛然攻城了!
西南面城上的金军也不好受,只见城下一里外的战场上,宋军兵戈如林,操阵森然,每一次兵戈挥进大吼一声的“杀!”就让他们心坎跳一跳,没过多久又是一声“杀!”金军快要哭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要打就痛点打啊,这种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是猪栏里待宰的猪,呸,呸,他们才不是猪!金军强打起精神,瞪着眼睛看城下的操练。
这两面城头的女真守御已经暴躁了,索性想领兵出城攻杀一通,好过这般折磨。但完颜宗干、完颜宗磐都有严令,其他三面城正守城吃紧,城内女真骑已经出城作战,城头上的守兵也在放箭泼油地紧张守城,这边能不开战最好不战,否则五城同战兵力必蹙。
两位女真守御只好强自按捺着。
两面城头上的金军也只好继续受着这种软刀子割肉似的折磨。
如果完颜希尹在这,一定会告诉他们,这是宋人的心理战、士气战。
不管城头上的金军是否知道这个战术,他们的心绪确实已经受到了严重影响,一些人变得越发怯战,而一些人变得越发狂躁,只有少数意志坚强的,眯着眼打着盹,抓着这个时机睡一觉——但这种士兵实在是太少,太少,甚至还能保持冷静的将领都很少。
无它,在都城被三十几万大军团团包围下,还能冷静理智的,实在是强人中的强人了。这样的强人也实在没有几个。
漫长的一日终于过去。
酉时初,三路攻城军退了,雪地上留下一具具尸体。首日攻城,攻城军损失较大,但守城军也有近万人的损伤,而且疲惫不堪,许多守军一见敌军退却,就松散地垮坐下去,很久起不了身。
没有经历守城血战的东面和西南面城的金兵也不轻松,许多人在宋军收营退去后,脑袋里还嗡嗡作响,一忽儿是鼓钹声,一忽儿铿锵军歌声,一忽儿是春雷乍响的杀声……很多金兵一晚上都在做恶梦,梦中一片嘈杂,次晨醒来时一脸呆滞,人人顶着双乌眼圈,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而这种折磨,还没有完。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受折磨吧~~~折磨得人狂躁,当狂躁达到顶点时,就是毁灭……
顺便解说一下:
若论名将,北军阵营着实比南军多,因为北宋时期,禁军的名将是集中在北方,南方路是很少有名将的,因为北方和辽国、金国和西夏,战争才能造就将领。
像宗泽、曲端、岳飞、刘锜、张所,还有尚没有出场的折家军、杨家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