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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异论相搅(3 / 4)

秀听到这嗤笑一声,没心思听谭广奏札中的废话,问:“四位参政,何人赞成,何人反对?”

“周望赞议,朱震、谢如意驳议,叶梦得未作表态。”

名可秀挑了下眉,丁起补充道:“谢如意驳议说,火炮乃我朝至关重要之军器,独立成作更能严守机密;朱震则斥谭广奏议的器作复设不过小事体,不可因此而损大局。”

“朱震反对是就事而论。谢如意亦是见事明白,但驳回此议却有两分是看希颜的面子——所谓敌人的敌人即为盟友,他和范宗尹不合,自是倾向于希颜。和这二人相比,叶梦得处事更圆滑,并善揣上意,应是知悉谭广上的这道奏札秉承了皇帝的心意,他不赞成却不作表态,是不愿轻易得罪皇帝。”

丁起听她几句就将三位参政的心态剖析明白,拱手佩服道:“主君英明!”

名可秀想起宋之意方才的依样学样,忍下笑意,道:“火器作事关枢府,李邴已得希颜吩咐,应知如何措置。你按例行事便可。”说着,从书案左侧的支案抽出一封信函,“这是希颜对此事的安排,你看后心里作个底。”

“诺。”

丁起拿出信件,几眼扫毕,不由轩眉笑道:“国师这是反将了皇帝一军。如此,臣便依故例行事。”

故例,政事堂议政凡事涉枢府的,应在决断前请枢密使过堂相议,此为政事堂对西府的尊重——卫希颜不在枢府,便是签书枢密使李邴过堂。

丁起将信函呈回案上,又接着方才的禀事道:“第二宗,是翰林学士承旨谯定的奏札,奏请朝廷官学重立《春秋》科目,朱震赞议,叶梦得、周望、谢如意皆作驳议。”

谯定!名可秀笑了笑,“不意外。”

这位继胡安国之后的新任学士院长是程颐的学生,在蜀中开馆传授程学,名传遐迩,人皆尊为“谯夫子”,若非僻在巴蜀不出仕,在中原儒林的影响绝不逊于杨时。靖康年初,杨时荐举他为崇政殿说书(为皇帝讲书史释经义,并备咨问,是翰林学士的资浅者),谯定不屑时任宰相的白时中和李邦彦,辞诏不就。建炎立朝后,胡安国也荐其为崇政殿说书,方欣然赴召。二年,升翰林侍讲;三年,升翰林侍讲学士;年初升为翰林学士。

胡安国由学士院迁礼部尚书后,赵构便升谯定为学士承旨权学士院。而谯定初掌学士院,便上了这么道奏札,可以说在名可秀的意料之中。

这两年,胡安国、朱震、范冲、朱敦儒都曾先后上书,驳斥王安石废《春秋》不列于学官,是“弃先圣手书,使人主不得闻其说,学者不得相传习,**灭理,中原之祸殆由此乎……”要求重列《春秋》为官学科目,皆为政事堂驳回。

丁起道:“谯定上奏重提旧事,应有胡、朱二参政在背后支持。”

他面色凝冷,“政事堂三位当值参政都持驳议,臣便顺着多数参政的意见,驳回此奏。不过,依中枢新制,只要有两位参政附议,就可提上廷辩。”

名可秀淡然道:“这两年程学在朝廷的影响虽已有所扩大,但和王学相比,仍属少数学派,谯定的奏议即便被胡安国和朱震提上廷辩亦有谏官群起而攻之,《春秋》之议不足为虑。”

熙宁年间,王安石将《春秋》删出科举考试,曾引起谤议无数,之后,又多为程氏门徒攻击。谤毁王安石的说他讥《春秋》是“断烂朝报”而弃之。

这“断烂朝报”是宋代官员的一句俗语,意思是陈旧残缺的诏令公文,引喻为凌乱芜杂之文。《春秋》是孔子手削鲁史而成的经典,反对派以此语攻讦王安石,可谓诛心之言了——胡安国、谯定的奏札中便有此说。

然而,同为程氏门人的尹焞却持公允议,道:“说王介甫以‘断烂朝报’废《春秋》,是他辈假托介甫之话而谬传。孔子作《春秋》,乃经世大典,但经秦火焚书坑儒,煨烬无存,保留下来的残本面目全非,再被汉代儒者附会以邀君赏,更是编撰的体无完肤,是以王介甫方道:‘自今观之,一如断烂朝报,绝非仲尼之笔也,盖不足信。’……”

当然,这是尹焞以学者的观点来看王安石黜《春秋》不列于科考的原因,而名可秀则更多是从为政的角度来剖析王安石的用意:

唐宋科考的《春秋》官本均沿用了汉儒的《春秋左传》,但《左传》受汉代“天人感应”的影响,突出灾异论,即天灾是上天对为政不当的警示——王安石变法期间,便多次遭到反对派借《春秋》之语,拿天灾说事,攻讦变法,遂促使王安石坚定了将《春秋》剥出官学的决心。

从名可秀的立场而言,她认同王安石这一做法。曾经与苏云卿论及此事,道:“孔子修‘诗书礼易乐春秋’六经,《乐》与为政无关,《易》更趋于道象数,而‘诗书礼’三经则为王荆公的《三经新义》诠释研透,反对派难以驳议,相驳者唯《春秋》尔!”

她这话恰恰解释了为何历来反对王安石新学的儒者皆以《春秋》驳斥王安石的原因——

儒家讲求济世治天下,而《春秋》正是孔子所治六经中与政治关系最紧密的,大宋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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