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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仲友暗笑应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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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威压下,也有考生自以为聪明,将兵法经义着人用线绣字在宽袖里层,不用眼睛偷瞄,只需手指伸去一摸便得分晓……还有考生应考前就自编了一套刻线的记号,在砚台和笔管上刻上让人作为装饰的花纹符号,答题时故作思索状,在京卫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摸来摸去,指端下的符记一转换,经义便入得脑中……
作弊方式可谓八仙过海、不胜枚举,可惜这些小动作全数落入贡院经楼中卫希颜的灵识中。清透双目看似阖闭,实则凤凰真诀运行,贡院内一切动静都逃不过她的天地盈视。
省试第二天,陆续有一十七名自以为聪明的作弊考生被当场革考、驱逐出贡院,并永生不得再报考文武科举。
“永不录考”的惩罚极重,但朝廷对科考的买贿行贿等舞弊行为罪能问斩,因此众官对国师立下的此规则皆无异议,但没想到卫大国师还有后招——下令将作弊考生的名姓籍贯抄录发出邸报,并由各州报纸刊登,誓要让作弊举子名声扫地、见面皆唾。
此举实为狠绝!所谓人要脸、树要皮,这般做法岂不是让那些考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甚至家人也受到牵累?
卫希颜冷笑,“人不要脸,别人还给什么脸!”
闻者俱凛。
卫希颜这话说得极重,却不是一时意气。
一则,她有心配合名可秀对儒家核心经义『仁义礼智信』的重塑,作弊便是对诚信之义的践踏,岂得轻容?二则,礼部奏议春闱文举重开,但科场舞弊历来难禁,文举更是猖獗,她就是要借这期武举来杀鸡儆猴,告诉那些想动花花心思的人:有胆子不要面皮的就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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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锣声敲响,最后一天是考策论。姚仲友正在回思时,卫希颜清朗又蕴含威仪的声调已从经楼上发出,清晰贯入每一名考生耳中:
“诸位解生,本国师宣布今日策论考题:一,汝等若为北军统帅,如何策谋攻战,以最小代价拿下东京城?二,北军若复东京,汝等试论此举对中原南北局势的影响。”
话音落地,无论是贡院廊芜中的近千考生,还是经楼上持考的几位协考官,人人均懵了。
一片寂静。
若换了寻常主考,解生们怕是早就喧堂炸开声来,更何况武举解生中本就有不少出身江湖的胆豪子弟,但此刻竟无人敢发出一道杂声,更遑论质问了。
紫袍玉带的国师扬眉立于贡院经楼之上,就如一座仰不可及的巍巍高山压在众生头顶,望之生畏,何敢质言?
身为协考官的兵部尚书周望终于抓到了卫希颜的把柄,暗中得意,道:“国师临时更改考题,难道是视朝廷科举为自家玩物、随意戏耍?”
卫希颜撢了撢官袖,语气淡然,“谁说本官临时改题了?可有证据?”
周望顿哑。众协考官也是一阵默然。
武举最后一天的策论为了避免泄题,考题只装在卫希颜一人的脑子里,连皇帝赵构都不知道考什么!国师说没改题,难道还能扒开她脑子一查真伪?谁又有这个胆子?
姚仲友面色绷得死紧,看似对国师的这番行为极度不满,实因腹中笑得打绞,不得不绷紧作肃然状。
卫大国师这明摆着是临时起意啊!睁着眼睛说瞎话!姚仲友心道。
但这临时改题改得好、改得妙!姚仲友几乎要击掌赞叹了。
这两道考题,既考了考生的兵战谋略,又加入了敏感的朝局议题。朝堂和坊间这会儿正为东京之战议得狠——
有人认为“我朝可趁北军与伪楚厮杀得两败俱伤之际,攻入东京”;也有人道“朝廷应趁机攻打凤翔府”;更有个别思想阴暗的朝官私议“在北军背后下绊子,保留伪楚政权牵制北廷”——抱着这种想法的混球应该扔到钱塘江中去喂鱼!姚仲友这么想。
国师的策论考题正好可试出这些解生的想法,看看未来的帝国武官中究竟有多少人是可造之材!能为主君大业所用的可造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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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四,谋略科省考结束,当日糊名弥封并誊录,次日考官阅卷。
按常例,从主考到协考均应继续“锁院”,直到阅卷定出名次后方得出院回府;但身为主考官的卫希颜却是个特殊,以她的修为“锁于院内”不过是一个笑话,就算这位国师大人偶尔走出贡院逛逛,又有谁能察觉?
于是,五名协考官被锁院阅卷,而身为主考官的卫大国师却堂堂皇皇地出了贡院,言明正月十七返回贡院,作最终的审阅定名。
当谋略科的省试还在阅卷中时,绝伦科的榜单已由枢府先行放出。
正月十五日,皇宫和宁门外又是一片人山人海。
“恭贺苏兄、罗兄!”省试第三名的吕蒙秋抱拳向两人道贺。
“同喜、同喜!”夺得省试第一、二名的苏中天和罗璃立即抱拳回礼。
看榜的人群里不时有人发出欢呼:“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