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谨慎人。
雷动这番布谋属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千机阁的情报比枢府来得更详细准确,除了探得北军如张元幹所述般分调三支大军集结在汾州、镐城,另外更探到北军有两批千余人的骑兵,从西北驰入太行山后便隐迹不见。
显然,这批隐在暗处的骑兵,才是雷动真正的杀招!
但仅以两千骑如何迎战金军数万精骑?
卫希颜想起翟固大战时,何灌率五千绿林重甲步兵与完颜宗弼的一万铁浮图骑兵战了个旗鼓相当,难不成除了绿林步兵外,雷动还秘密训练了一批特种骑兵?
经卫希颜提醒,名可秀便记起大半年前,在西北的兰州、熙州、陇西、秦州爆发了一场西部马贼帮派的大拼斗,三十多个大小马帮厮杀混斗数月余,其后西北地界一下清静了,据说马贼们几败俱伤,都龟缩在老窝里回复元气。
卫希颜听后眸光一闪,笑道:“这里面似乎有阴谋的味道!”
名可秀沉吟道:“‘哮天’是兰州一支马贼,实力并非最强,却奇袭吞并了当地最大的马贼帮派‘飓风’;其后更在四州马贼大混战中,以合纵连横策略,远交近攻,联小灭大,用半年时间便统合了西部马帮。”
她目色渐凛,“据青鸟情报:这一切的异动似乎都在‘哮天’进了一位神秘的副帮主之后发生!”
两人由此大胆推想,前后一联系,答案便呼之欲出——马贼混战的始作俑者必是惊雷堂,借此收服西部马贼,迅速建成一支精锐骑军!
与女真铁骑相较,论重骑冲锋的杀伤力,马贼自然不及金骑;但论打偷袭战、游击战,疾攻如风疾退如风,这从西部风沙吹出来的马贼倒是有可能和北方草原上的游牧骑兵一较!
结局如何,倒真让人期待!
卫希颜心里有数,略过北朝军队的动向不提,只问道:“我军进展如何?”
张元幹压下心中诧异,道:“禀卫相,种相公率军已拿下陈留,距东京仅六十余里。另外,吴、韩二位同知率四万步军已占据颖阳,并进军偃师,以阻隔驻守洛阳的完颜娄室部驰援东京。”
卫希颜眸子微眯,心想吴阶此时应快抵洛阳了吧?至于东京城么,不过是块鸡肋罢了。
这番问询虽未看出这张元幹有将略之才,但观此人应对从容不迫,陈述条理清晰分明,述事流畅,又对舆图了如指掌,显是狠下了番功夫,倒不是尸位素餐之徒,尚可调.教。
她微笑颔首,却未再对战局多作追问或发表意见,只吩咐收起舆图,眸子扫视四人一眼,说道:“枢府既掌军机,必得熟知各路州的军事!”
卫希颜说了这句,略略停顿了下,李邴四人均知她必有后言,皆直身倾听。
“有请诸君,就各路州军事写一份条陈,五日后呈于吾案前,以备勘询!”
四人心中一凛,齐应道:“是!”
阁中均是聪明人,自然猜知到这位新任枢相的用意,他们的去留前程,或许便着落在这道条陈上了。
之后几日,卫希颜的精力并未放在前方战事上——攻略既定,又有种瑜、韩世忠、吴阶三大将才在,若还取不下洛阳,那真该打屁股了,她和名可秀正忙于对“一五国策”的讨论细化,她则偏重于对宋军兵制变革的方略制订。
***
临近国师册封日,果如名可秀先前所说般,卫希颜过得异常繁碌。
先是熟悉枢密院的运作和上下人事;并筹度思虑兵制改革事宜;又不时被礼部官员追着试祭服、朝服、公服诸类——因国师官服无定例,礼部几乎翻破了各朝服仪典制,反复修改细节追着她确认……还要熟悉记诵册封礼的仪式,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足有十几页。
卫希颜揉揉太阳穴,目光里颇有几分哀怨,“需要这般繁琐么?”
名可秀白她一眼,嗔笑道:“你还嫌繁琐!为了这册封仪式,礼部和太常寺可是吵得热闹。”
这事卫希颜听说过。太常寺少卿季陵主张紫宸殿授印即可,新任礼部侍郎周紫芝揣摸皇帝心意,又想在未来国师面前讨个好,主张按最隆重的祭天仪式册礼,两人意见不和,便在福宁殿里掐起来。据说场面堪称精彩。
这场争论缘于国师授仪无定制。
“国师”之号原是从西域、天竺引入,是对佛教高僧的尊称,北齐时的高僧法常便被皇帝尊为国师——入对不称臣,登殿赐高座,并统管天下僧尼。后来,辽金相继出了两位跺脚震乾坤的武学大宗师——萧定寒和萧翊,国师尊衔便被尚勇的契丹和女真引入宗师领域,作为一国的武者之尊。
丁起说服赵构授封卫希颜为国师,便是以傲惊神为例——当初太祖为彰傲惊神之功,欲以国师尊称,统管天下武林,只因傲惊神不愿羁迷尘世拒不受封,太祖不得已方退而求其次授“紫君侯”,以维系天涯阁与赵家皇室的牵连。
太祖既然曾经有意授封,赵构便有了遵循的先例,但国师册封仪式却无循例,北齐皇帝册高僧国师封号时是在朝会大殿上授宝卷金印,辽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