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缠绵绯恻。
胸腔层层激荡,脆弱的软,生生的痛。
卫希颜痛惜得喘不过气,却唯得紧拥、深吻。
她与她,终是不得不再次分离!
她能感受到名可秀隐于心底的恐惧,那也是她埋在心底的恐惧。她不惧死,却害怕……再也见不到她!
与萧翊一战,她仍然没有把握!
……
晨光射入木屋,两人携手掠出。到了天目山下,便将分道而行。
名可秀强压离愁与恐慌,笑语叮咛她:“希颜,记住我昨晚说的势道。”
卫希颜无声点头,凝视她良久,突然一把将她扯入怀中,重重一抱,又陡然松开,“我走了!”说完转身便掠去,头也不回。
名可秀突然伸手,攥住空中一道晶莹,手掌缓缓摊开,掌心一道湿润,沁痛到心。
*****
卫希颜迎风一路疾奔,生怕一停下来泪水便抑制不住喷薄涌出。
一路狂奔不停,冬日的寒风渐渐吹尽眼底湿意。日头渐西时,已渐渐看见东京城的高大城墙。
“希颜!”风中突然送入一道清和语声。
轻衣?!
卫希颜陡然顿步,落在当地,衣袂激烈如心绪鼓荡。片刻,她循着凤凰真气的指引,折身掠向京城西南的五岳观。
白轻衣仍然立在山腰密林内的清潭边,悠然自在。
白衣飘然,松风入林。
卫希颜凝视那道清影,胸中涌动的痛涩突然都奇迹般平息下来。
她眉目不由展开,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凤凰真气在体内流如清泉,潺潺漫石,轻缓舒容。
“轻衣……”
她轻轻叫了一声便不由止住。只觉眼前的女子清如雪、立如风,又似无边宇宙广袤深远,飘渺望不到边。
卫希颜突生感觉,白轻衣已晋入九重天境!
又或许,就在将来的某个瞬间,眼前这位亦师亦友的女子便将永恒消失在浩渺的星河里,再也寻迹不到。
卫希颜想到此,本已舒缓无波的清泉心境不由再度波生,莫名的黯然神伤。
白轻衣感觉到她心湖波动,转身与她相对,笑容柔和亲切:“希颜,因何而忧伤?”
卫希颜望向夕阳霞天,目光投入无垠天际,如玉剔透的颜容浮现哀忧,“轻衣,或将有一日,我只能于夜空遥望,在无边的星河里寻觅你的影迹……那种感觉……很空茫……”
白轻衣神容微震,眸子凝视卫希颜。良久,清泠如雪的笑声洒出:“若有那一日,希颜当为我欢喜!”
她抬头望向天际,眸子清悠邃远,微笑道:“亦或许,我未能渡过九重天劫,随雷火化为尘烟而去!”这般魂飞魄散的生死大事,她此时浅笑道来,却仿佛是不着于心的些微琐事,由它随风而去,勿需在意。
卫希颜却心神震撼。她先前虽有揣测,但此刻经白轻衣亲口道出,仍是心头巨震。她记得白轻衣提过,凤凰真气修入天地虚空的第九重便会历天劫,渡过九重雷劫方可破碎虚空、悠游于天地;但白家历代先辈也不过一人渡劫成功,可想而知其凶险。
一想到眼前这如仙如神的女子将会随雷火化为尘烟,卫希颜就心中一悸,脑子一片空白。
“希颜,所谓缘证天道,既为道,亦为缘。得缘为幸,不得缘随雷火风去,亦不过是人生百年提前而已。”白轻衣洒脱一笑,看透生死的淡然尽现于眉眼。
卫希颜怔了怔,按下心头怅惘。轻衣心无挂碍,自当天地洒脱。她是俗人,所以看不破。
“希颜,萧翊的挑战书可在?”白轻衣道出来意。
卫希颜闻听便知她是为黄河之战而来,胸中油生暖意,掏出那纸挑战函递给她。
白轻衣扫得几眼,又抬目看了她两眼,突然轻飘飘一掌拍过去。
卫希颜一惊,只觉万道掌影袭入,再看时却又飘渺空荡,天地间空无一物,何得有一掌?
她心惊下疾退,全力以赴拍出一掌,瞬息间森森林木尽化重山,巍峨层立,四野昏暗。
“噗!”布帛轻裂,林木扬天,天地澄霞,清透如雪的纤掌轻按在卫希颜心口。
卫希颜不由惊立,时至今日,她竟然接不下白轻衣一掌!天目山修行带来的武道提升的喜悦于刹那间化为乌有,心跳颓然间滞停片息。
白轻衣手指抚过她颓丧双眉,清凉中微带温润,惊讶笑道:“希颜,你凤凰真气已接近第七重,恭喜!”
卫希颜面上却无半分喜色,近得第七重又如何?
“轻衣,我接不下你一掌!”
白轻衣淡淡一笑:“萧翊也接不下这一掌!”
卫希颜立时精神一振,目光灿灿生辉,“轻衣,那我和萧翊可能一战?”
白轻衣淡笑不语,将挑战函递回她,目光凝望清潭,突然移开话题道:“希颜,你习了流水心法。”
卫希颜暗道佩服,竟然只由一掌便知她根底,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