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秀眉尖蹙起,父亲以“云希颜“相称,显然也是提醒她,公是公,私是私,在她与希颜的□上,他不会退让!
名重生那一顿,给卫希颜的感觉却如狂涛压下,重力陡生。
她心知此刻万不能露出半分怯意,真气流转,目光夷然无惧迎上可秀的父亲,右手轻捏一下爱人后松开,抬手躬身一礼,语声恒定清越:“云门之女希颜见过名宗主!”
既已被看破,那便坦然道出。她扬眉一笑。
名重生看了看这清姿风采似飞扬于山巅的女子,眼底掠过淡淡遗憾。可惜,不是郎君,若不然,足堪秀儿良配!
不过转眼间,名重生神色回复淡定,仿佛刚才的惊震愤怒不过是他人眼花。
卫希颜突然扬眉一笑,声音朗朗:“希颜为报父母之仇,遵亡母之嘱以男子之身行事。他日待事了,便将回复女子之身,与可秀偕肩,共盟白首!”
这句话宛如一道重雷,同时落在名氏父女心底,震响!
名可秀没料到卫希颜竟会如此直白地将二人□坦陈在爹爹面前,暗叹一声恨不得掐死她……她和她的感情心照不宣便好,爹爹即使愤怒也会以大义为先,暂且按下隐而不发,这人却一口道破,让爹爹如何忍下去?想装作不知都不成了!
她不由嗔恼瞪了那人一眼。
卫希颜却不是一时冲动。
名重生已知她二人之情,看样子却似准备隐而不发,揭过此事。但她若因有所求也退避揭过此事,在气势上便先弱了一截,所谓情场如战场,谁的气势先弱,谁就居于下风!她此刻断不容自己退后一步,表白虽会激怒名重生出手,但他和雷动一战伤势未愈,又要顾及她和萧翊的约战而留手,如此她全力而为下,未必就不能一战!
她扬眉向名可秀一笑,名可秀一怔后想明白她用意,唇角方翘突又瞪她一眼,鬼脑筋竟动到了爹爹头上,回头再和你算帐。
名重生怒极反笑,宽袍大袖猎猎飞扬,风雅面容峻如山岳,身形一闪掠后数丈。
突然间,峰顶急寒转冻,卫希颜所立之地俱为冰霜冻结,一道粗如石柱的冰棱刺陡然从空气中凝现,破空刺向她左肩。
卫希颜凤凰真气运转,纯钧剑连鞘斜劈出一道白芒剑气。
孰料那冰刺被剑气劈中却未被震飞,“咔嚓”一声从中脆断,梢头冰刺仍然如锥刺向她肩头,势道更猛,而梢尾脆断的巨大冰棱则化冰为雨,雨丝如箭,万道寒芒射向卫希颜。
名可秀挑眉色变,爹爹动了真怒!食中双指一并,惊箭指待出。
卫希颜心头一惊,她身子若急掠开去,自信可以闪避,但她身侧就是名可秀,万不可退避!清喝一声,纯钧剑出鞘,雪芒剑气势化巍峨重山,峭壁如盾,任尔势化如锥如箭,我自如山岿然不动。
名可秀神情一松,惊箭指垂下,唇角浮起笑意。
冰椎、雨箭撞入剑盾,却并未发出想像中惊天动地的声响,而是在触上剑盾的刹那,锋利疾势的锥箭尽化为细雨,润物无声。
重山壁立,锋锐不进,但细雨润石,任你坚硬也难阻隔。
卫希颜剑盾隐隐软化。她心底一沉,真气化守为攻,反震逼去,细雨四溅纷飞。
万道雨丝飞扬开去。卫希颜唇角方扬,忽觉不对,周遭空气突然干涩,似乎随着雨丝飞出她身边的空气也被抽干,呼吸之地一片窒息,胸口沉重如巨石相压,臂沉剑颓。
她大惊下化外吸为内息,纯钧剑抬胸,承住千钧压力,缓缓向前平刺。
名重生突然收手。
剑气刺破真空,山风重回,生气流动。卫希颜不由吸了口气。
她后背已湿,不过一招,却完全陷于被动,被名重生势境所牵。
卫希颜心下惊震,抱剑于胸行了一礼,由衷道:“宗主流水心法,瞬息间以气化霜,霜凝为冰,再冰化为雨,雨化入气,随心所欲,势境制敌,晚辈佩服!”
名重生面容无波,身形拔空而起,重回石柱之上,盘膝迎日,袍袖峨带高空飘拂,恍似当风欲去。
名可秀脸色一变。父亲的伤势竟如此重?暗生隐忧。
卫希颜暗悔,不该惹得名重生妄动真气,牵出伤势,心中顿生不安。
两人各有心思,一时立于峰顶不语,默然凝望高空石柱。
良久,名重生语音自半空传下:“卫希颜!”
卫希颜心中一震,可秀父亲突然以此名相称,显然已放下私怨,以大局为先。她不由肃然应道:“晚辈恭聆宗主指教!”
“昔年萧定寒与傲凌空一战,一枪天外破雷势可夺天,却败在傲凌空的一拳之下。”
名重生语声如清流潺潺,徐徐淌下,再无一丝火气和波荡。
一柱石下,卫希颜与名可秀仰首倾听。
“萧定寒之败,非是败于武技,而是败于势道!”
“势道?”卫希颜与名可秀不由惊讶对望一眼。
名重生道:“萧定寒的霹雳枪法,修的是刚霸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