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轻轻将她抱起,“可秀,该晒太阳了。”
浅蓝身影怀抱一人在崖壁间轻巧腾跃,落至崖底河岸边一处斜平大石上。
时已近秋,初秋的阳光温而不热,名可秀倚靠在卫希颜怀中,凤凰真气自背心输入体内,全身暖意融融,唇角笑意温柔。
“希颜,再过两日我们回江南吧!爹爹那边,我始终有些担心。”
她在卫希颜归料下于崖间石室养伤两月,伤势已好得大半。当日她心脉被雷动绝情心法震裂,幸得战前因谨慎贴身穿了金丝甲,抵去雷动两成掌力,否则当场便得休命,后又得卫希颜凤凰真气及时护住生息,方才死中求生。
名可秀那日受伤后谢有摧按她事前吩咐,率众人自林间秘下幽谷,再由峡底沿河潜出,返回河间府,分批分道撤退。因名可秀伤势过重不得擅移,遂由卫希颜守护隐居崖间秘室疗伤。
她醒来后思及父亲虽然悲痛,却再无初时的惶急,以父亲功力纵使落败,雷动亦难取性命。她心一定便庆幸先前为防不测,已提前让铁巳秘知宋之意做好撤退准备。
雷动之谋不在江湖,想杀的唯父亲与她,以清除大谋之路的首要障碍。雷动若想此时拿下名花流,必得大动干戈,即使胜出惊雷堂也必将损失惨重,于雷动所图大业无益,名可秀由此笃定北方各堂人马定能安然撤回江南。
但她在崖底养伤已两月,外间情形不知变幻如何?
江南总堂口有三叔名重落武力震住场面,堂中事务有老练精明的花漆夫、宋之意等处理,当不虞忧虑。
但终未杀得了雷雨荼!对惊雷堂之谋终也只阻得一时!
名可秀心下暗叹,北境恐怕已有异动。
***
燕京通往河间府的官道上,蹄声滚滚,马上军士伏背飞驰,虽已是初秋天气,额上却沁出细密汗水。
驿马驰入官道僻处,渐无人行,马上军士突觉脖子一凉,咕咚一声便跌落马去。
一道人影掠入官道,提起军士尸体闪入道旁林内,摸出驿递银牌和火漆军函,随手扯开看去:
“驻平州金军似在属县搜刮壮丁签军,并有大队女真胡骑自平州越境入清化县,劫掠榷盐场,焚烧房舍。为防不测,特军报枢府。燕山(幽州)宣抚使蔡靖呈上”
那人眉间一粒朱砂小痣,看得军报后小痣一跳,似是冷讽讥笑,双掌一搓,银牌连同军报尽数化为碎屑,再掘了坑将驿站军士掩埋,杀人者便消失在林间。
***
幽州峡谷间,名可秀在卫希颜坚持下,只得在石室中再养伤十日。
崖壁石室是左闲风派人秘密开凿,作为名可秀在幽州的第二处别居,洞口隐于峭壁密布的灌木矮丛间,极难发现,石室里侧并有一条密道通向另一出口,只能自内推开,以作不测使用。
左闲风行事果如其人,思虑缜密。名可秀每思及此,心中便浮起哀恸,终未能杀了雷雨荼,但那人中了她的惊箭指,纵使伤愈后半世也不得安生,当算为闲风报了一半之仇。
名可秀养伤两月有余当可行走,却仍然无法提气行功。卫希颜封好石室后抱起她掠入崖底,顺峡谷河流直下,小心护持着怀中女子,奔掠山野间,双臂却始终不晃动。
她体内凤凰真气充沛,生生不息,日间奔掠,夜间歇息。
不过数日,便越过河间府,再出大名府,近得东京城北郊外,悄行潜入名可秀的别庄。
卫希颜按她嘱咐,在后门口换挂了一盏灯笼,近得暮色时分,便有一道人影掠入后院。
卫希颜看清那人正是平素为名可秀驱车的马夫。
“铁衣十二卫铁子见过少主!”一向沉默寡言的车夫声音隐隐激动。
卫希颜听他自报其名,这才知晓此人竟是名可秀身边近卫之首。
“铁大,进来罢。”名可秀捂唇轻咳一声。
“是,少主!”
铁子推门进入,单膝点地一拜,起身向卫希颜微一颔首,垂手恭立道:“少主,堂口很挂念你!”
“让大家忧心了!”名可秀微笑道,“铁大,宗主伤势如何?”
“禀少主,宗主已闭关,嘱你勿需挂念。”
名可秀神色一黯,爹爹竟然闭关,想是伤势严重,好在性命无忧,想及此她重又振奋,侧头对卫希颜笑道:“希颜,你两月多未回府,汶儿定然焦虑,有铁子守在此,你先回府可好?”
卫希颜想了想,点头道:“我去去就回。”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回头叮嘱道,“你待在房内莫要乱动。”
名可秀噗哧一笑,“知道了,卫啰嗦!”
卫希颜这才放心,急急冲入夜色,奔掠跃进新酸枣门城墙内,悄悄回到驸马府。
帝姬刚刚睡下,突然惊醒坐起。卫希颜一伸手捂住她唇,“汶儿,是我!”
“姊姊!”帝姬惊喜扑入她,“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名姊姊可好?”
“我没事!”卫希颜轻拍她背,简言扼语道,“可秀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