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僧侣,他们是梵语书籍的译著者。
还有一个原因是大宋帝国采用了先进的印刷术,使得这些译著能够很快大量成书,而智慧宫的书籍是采用抄写方式——虽然之后时代的穆斯林国家已经学到了唐朝人的雕版印刷术,但过程涂抹猪油却是不可接受的——抄书的时间花费远远多出印刷成书,而成本也高过印刷书,同样一部译著,智慧宫花在上面的财力更多。
但大宋帝国拥有的财富即使是大哈里法帝国时期也未必可及,大量财富投入使得知识的积累和创造都取得了十分快速的发展,路西德近乎是以嫉妒的心情来记录评述这个帝国在重视和鼓励知识与技术相关的政令和举措,而他所知的穆斯林国家的当政者们还都在为权利而争斗,大量的财富是用在奢侈和享乐上,如马蒙这样的穆斯林君主不知何时能再出现一个,带领穆斯林再次创出智慧宫时期那样的黄金时代。
路西德在博览帝京图书馆的藏书之时,也没有停止他的四处拜访活动,并且多次参加了学者集会——宋人称之为“文会”和“结社会友”。他认识了许多人,也与一些人结友,互相探讨学问,两个文明产生碰撞,也互相吸纳有益之学。
太医局的院判就对路西德所说的穆斯林公共医院很感兴趣,询问许多了细节,又就外科手术和眼科手术与路西德有很多交流,而华夏的中医学和草药学也让路西德大感神奇,“……很难想象草根树皮这些东西竟然能够治病。”为此他将大宋的医学圣地青谷列为了游历的必去之地。他与凤凰书院的“数学社”也有交流,他们解决实际应用问题的能力让路西德佩服,尤其是方程式的应用,路西德不得不承认领先穆斯林的数学,而让他惊叹的是,代表了这个帝国数学成就最高的是一位女性数学家,尽管他没有见过这位叶姓学者,但她的方程式著作却已经拜读过,二元高次方程式的应用让路西德大感简便,将此数学著作列为了他必译的书籍之一。他还与大理寺的一位叫洪适的官员在法学上有深入探讨,他们互相批评对方的法律,但是,从对方的法律中,也得到了启发和助益。……
但是,路西德最期待交流的学者,被帝国学者们尊称为“儒宗”的儒教女教宗,他至今都还没能够得到机会拜访。路西德很早就向凤凰书院投去了拜帖,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约见的回复。路西德当然不会对此有什么抱怨,如果一个“教宗”这么容易见到那才令人感到惊讶!何况,他听说,就连皇帝陛下想召见这位儒宗都必须提前传诏相约,以避免打扰她的讲学和著书,而在每年的二月至端午、八月至冬至的经筵期间,皇帝可以经常见到他的经讲老师——这位儒宗已经被皇帝授予了经讲学士的官职。
就在这一年的中秋之后,路西德终于等来了凤凰书院的回复。
这个回复,是一份请柬,名为“中西学者交流会”,交流会的发起者,正是那位教宗名枫山。
中秋过后,长杭帝京就正式入秋了,枫红、桂花是这个时节的两大景色,交流会的地点就设在帝京有名的枫桂园内,位于帝京西南郊外。
这日的天气很晴朗,适合外出聚会——路西德参加过的重要聚会中就没有遇上天气不好的,因为天文台的气象预报很准确,除了天文观测之外,还有易学家的易卦预测,路西德在《游记》中评述为“神奇深奥的东方占卜术”。
路西德乘坐马车到了枫桂园,在这里,他见到了许多熟面孔,当然,还有很多没见过的生面孔。
此次交流会依然采用的是宋人学者聚会惯常的“茶点会”方式,有味道醇香的煎茶,也有为不习惯饮茶的学者准备了牛、羊酪浆和蜂蜜水,而所有点心都是用的植物油,没有穆斯林忌食的猪油,也没有佛教徒忌食的动物油。
路西德认为这种贴心周到的准备体现出的是一种尊重,对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学者在习俗和文化上的尊重,单就此而言,路西德就对那位即将谋面的儒宗产生了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穆斯林国家公共图书馆的创建很早,从巴士拉、大马士革、开罗、阿尔及利亚到摩洛哥、西班牙都有公共图书馆,其中巴格达、埃及开罗和西班牙的一些城市中公共图书馆最为突出。
在公元891年,巴格达城中的公共图书馆就有30多座,规模有大有小,小的馆藏几千册,多的达十万册。这些图书馆对世界各地的学者开放,各种人都可借阅(名义上是如此,普通的平民连字都不认识,无所谓借阅了),有的图书馆还对外地学者提供食宿。
穆斯林国家的公共图书馆得益于中国造纸术(怛罗斯战役唐军俘虏中有造纸的工匠)的西传,其后才是通过大食传到欧洲。在此之前,穆斯林和欧洲国家都是用埃及的莎纸草(易碎)和羊皮(太贵)。
不过,雕版印刷术却没有被穆斯林采用,因为版印中要使用到猪油。所以,穆斯林的藏书都是抄写(难以想象这些图书馆的馆藏都是“抄”出来的),有很多抄书员,练出了各种各样的书法体。其中抄写最多的就是《古兰经》,穆斯林信徒很热衷于抄《古兰经》,当时埃及开罗的一座图书馆里,《古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