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宠,高氏不能受孕,珂里叶特氏同样怀了孩子,金氏正坐月子,整个乾西二所只余富察氏和苏氏两个人侍候实在有些少了,而云珠做为嫡妻不主动为弘历纳人服侍他也罢了,还叫他一个男人出头推拒这事……太丢脸面。
他是知道的,云珠有问过弘历,不过他拒绝后她便不再提起,她难道不知钮祜禄氏想借这次选秀给乾西二所塞人?!
肯定知道。
但却不会为了贤惠名声而一味顺从长辈、违背自己心意,尤其是这个心意与弘历的意愿相一致时。
对她的这种不符合时下孝道的小叛逆雍正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反而有些欣赏,想当年他对亲生母亲乌雅氏也没少做这样的“反抗”。
想到熹贵妃,他又敛了笑。弘历如今嫡侧福晋三人,格格四人,侍妾两人,不多,但也不少。日后弘历登即帝位也少不了选秀充裕后宫,况他目前也不过二十多岁,熹贵妃是不是也太急着给儿子塞女人了?!
招了陈福问道:“贵妃回承乾宫后做了什么?”
陈福恭敬地回道:“听说头有些痛,歇着了。宝亲王那边也知道了。”
那就是有意让弘历过去一趟了,她还真是不死心呐。雍正微不可觉地哼了一声,挥挥手,让陈福下去。
承乾宫
一脸慈爱地应付了儿子对自己身体的关心,熹贵妃拉着弘历的手道:“额娘本想着云珠和珂里叶特氏都有了孩子,金氏又正坐月子,正好指个贴心的侍候你,也帮衬帮衬云珠,帮衬帮衬额娘,你皇阿玛却一口回绝了。”
额娘这是什么意思,暗指云珠不孝顺?不贤惠?谁那么大脸面帮衬云珠帮衬她这个后宫贵妃?弘历对熹贵妃一再干涉他后宅的行为感到很不舒服,心道有了珂里叶特氏苏氏金氏还不够?脸上却还笑着:“额娘,是儿子跟皇阿玛说了这次不指人进乾西二所的,您也知道儿子现在政务繁重,实在没这方面的心思。再说,云珠将乾西二所打理得井井有条,儿子没有后顾之忧,更不缺人伺候,还有富察氏和苏氏呢,再不,还有两个侍妾呢。”
两个侍妾,他都不记得她们姓什么,什么模样了……只是这时候也只能拿她们来搪塞。
乾西二所虽被云珠几番整治显得气象严明,但熹贵妃手掌六宫,又是弘历生母,什么事不知道,自然清楚刘张二位妾侍早就失宠多年,这会儿弘历拿来说不过是维护云珠罢了。想起早上皇上那意味深长的一句“你的心意也要儿女甘心领受才好”她回来便心中不自在,特地使了法子引弘历过来请安,两下试探,果然儿子并不领情。
再加上皇上竟把替福惠挑嫡福晋的事儿越过自己交给了云珠,积蓄多时的恼意,在觉得儿子被媳妇把住后便不免形之于色了。
“额娘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怕累着了你,身边又没个妥贴的照顾……唉,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你该不会怨额娘多事吧。”强忍着怒意,她垂下睫羽,抚着头疲惫地说着。
“额娘多心了,您对儿子的慈爱之心儿子心里清楚,孝顺您还来不及呢。”
熹贵妃满意地笑了,叹道:“可惜了金氏生的是个女孩。”
弘历不以为然,“儿子还年青着呢,再说,不是有永璜永琏永璋他们么。”三个儿子不少了,云珠肚子里还一个呢,他有感觉,这是个儿子。
熹贵妃无语了。
她一生倚靠寄望的儿子,嫡福晋妥协于政治需要由不得她做主,两个侧福晋一个出自一辈子压在她头上的元后乌喇那拉家,除非自己彻底掌控了后宫铲除了所有孝敬皇后留下的势力,否则心结在那里亲热不起来;一个则出身包衣,那娇娇娆娆的姿态活似当年椒房独宠的年氏,也是自己看不顺眼却需顾忌其父在朝中势力的,本想着与自己不亲也罢了,留着跟得了儿子宠的嫡福晋斗去吧,没想到都是不顶用的。
剩下的几个格格,小聪明有,手段也有,可惜啊,无论是前朝还是在后宫比起前头这三位势力大大不如,能起的作用太小,完全达不到她钳制或是影响弘历后宅的目标,更别说通过她们使得儿子与她更加亲近了。
……
云珠不知雍正和熹贵妃的这些事,名单交了上去后觉得轻松下来的她开始准备自己的生产事宜了。
产房、稳婆、奶娘……事关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她不可能完全不过问地丢给下面的人去准备。
“这些裁好的细棉布还有婴儿用的小衣裳小被子等临产前的那几日再清洗一遍放到太阳底下暴晒。”
“是。”
“哦,记得要备些烈酒还有艾草……”夏天蚊虫多,婴儿容易长痱子,这点也要注意。幸好自己有个空间在,不然六月份生产,七月份坐月子,整整一个月不能洗头洗澡,她不被闷死也会被自己熏死。
正与素问说着话,就见弘历脸沉如水地进来,坐到椅上就直接倒了杯花草茶一口灌了进去。
“咝!”花草茶里放了薄荷,清凉的气流从喉咙直通胸腹。然,那股冻沁人心的冰凉过后却觉得身体四肢百骸如春风春雨拂过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