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快醒醒——”
“哈……”雍正再次从梦中惊醒,发现是梦魇,长吐了口气全文阅读。
“皇上?”夜里当值的太监在门外轻喊?
“没事。”他从床上下来,披了件袍子,到隔间提了温在炭炉上的热汤给自己倒了一碗坐在桌边慢慢地喝着,温热的液体滑入腹中散开,将睡梦中所遗的那点子孤寒无助驱除了干净。
那日圆园明刺杀一事后,西藏不稳,西南土民叛乱,他便魇过一次,那时也如现在一般,最后被云珠唤醒。这一次也是因为后宫之事引发朝堂上的些微波澜,心中烦躁才会如此,只是梦境有了些改变,并非单纯的受困梦境,而是从一开始的焦急、想要突破梦境渐渐地连思想也似乎被陷了进去般,骇然梦醒之后虽忆不起梦到了什么,但梦境中那孤寒煎熬的感觉简直跟刻进了骨子里一般,抹也抹不去。
那种感受跟当初登即帝位受生母指责、朝野宗亲除了个老十三孤立无援的景况大为相似……
淡冷的目光扫到桌上空了的芝纹盖碗上略回了温,这几年,苏培盛按着云珠的吩咐夜里在隔间炭炉上温着四时滋润温补的汤水,枕头又换了有助安眠的芯子……自己也忘了早年一遇事就难以入眠的滋味。
是天命眷顾?又或是云珠真的身怀秘术?
他失笑地摇了下头,仔细想想,自己因着她和富察家,无论是朝政亦或是生活都直接间接地得益不少,真相是哪个又有什么重要的,只要她对大清好对爱新觉罗家好就成。
这些年她的行事自己看在眼里,温和、聪慧、与人为善却也不会任人欺到头上,即便那个人是弘历的生母……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泛笑意,这样也好,人再聪明心肠太软也成不了事,太过狠毒计较却又容易偏上邪道,世祖爷虽立下了后宫不得干政的话语,可这话也只在面上说罢了,大清选秀本就是八旗贵女与宗室大臣联姻,说明白了就是八旗共享大清夺取天下大统的胜利果实,而这其中,女子扮演的是极为重要的角色。
因着这些女子,八旗勋贵联成一片。
大清入关不过百余年,吏治**,八旗五弟尚武精神日渐丧失,流于纨绔奢靡……也未尝不是因着这个,满八旗安逸享受太过了!若非看透了这一点,他又何必一登极便打击勋贵、废除八旗供养、官绅一体纳粮、改土归流、重视工商、开放通商口岸……拼着得罪了天下勋贵学子,不过为着收拢君权,还朝政清明。
只是,他能做的也就到此了,再怎么满腔抱负,他也无法一步到位地废了满人高人一等的地位,只能慢慢地削去各种优待……或许,以后弘历或者永琏他们能办到吧。做为帝王,他不能容忍自己的皇权受八旗勋贵影响制约,可做为满人,他又对八旗子弟的堕落怒其不争,不得不妥协于江山大治,真正使得满汉一家,难保民族独立。
步出殿门,仰望着泛白的天际,他想,或许每个登上帝位的满清祖先都跟他一样面临着这样的取舍与感慨吧,可最终,他们看的是整个天下,是爱新觉罗一脉的未来。
“啪啦”一声响,柏树上两道白影直冲天际,双翅一展,在空中优雅地滑翔着……远远地,传来两声中气十足的鹰鸣,接着快如闪电地隐没于天际。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雍正唇角微弯,他的一生奉行的便是这一准则,才能开创如今局面。八旗,机会他是给了,能不能在开劈出的道路走出一番新成就要看他们自己。实在不行,将来弘历也不能容他们。
天际开始泛出红紫之气,他慢慢地在庭中打起五禽戏,将身心融入天地之中。事毕,当值女官忙递上温热的毛巾……
洗漱完毕,雍正若有所觉地抬头看向天际,一声鹰鸣,两道白色的身影俯击下来,“叭”地,扔下两团东西,雍正定眼一看,是两只兔子,不由笑开来,新年的贺礼还数云珠送的这对海东青得他心意,不仅不用操心它们的食物,还能每天给他带新鲜的野味!
难怪弘历要吃味,论起狩猎,自己确实不如先帝与弘历喜欢,偏偏得了这两只神俊非凡的海东青。
人皆有私心,他却未曾见过似富察.云珠这般做到家国一体,对权势利益既不摒弃又不热衷,眼光气度分明高出俗世一截却偏偏沉浸享受生活上的小乐趣的女人,一开始将她拴给弘历或许只是缘于她的出身和性情,可这些年的相处观察下来,倒让他真心欣赏起这个儿媳妇了……大清的皇后,除了她谁还做得?!
难得的是她还教养出了永琏这么个让他颇觉惊喜的孙子,不过三四岁,聪慧明礼,对人对事已有自己的看法,好好教养,将来定是大清的又一出色帝王。
再多看弘历两年,自己便退位吧,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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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睁开眼,云珠从玉兰树下站了起来,心中一片宁谧。
从有了空间,修了神魂大道,借着玉兰树她能感觉到属于自己的命格在渐渐地发生改变,气运也在不断地增强凝聚,而在解决了高氏、乌喇那拉氏的一系列针对自己的谋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