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猛烈的吹刮着,即使窗棂关闭得紧紧地,但还是能够听到院子里的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雪轻飘飘的的伴随着风落下,不用亲眼看都能知道,外面的世界朦胧雪白了一片。
火盆在床头和窗尾都放了一个,他明显能感觉得到那明显的温度。
天空很早就已经黑了,快到了熄灯的时间,一个丫鬟轻着脚步开门进来,先是给床上躺着的男人紧了紧被子,然后将窗户检查了下,看了看火盆,桌上的茶水也查看了一片,最后轻轻的出去关上了门。
浑身没有力气,额头的温度即使不摸,也知道非常烫,脑子也有些昏沉沉的。
他想张开眼睛,可是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四周的环境,看到无死角的视线,他突然恍悟,啊,他明明没有张开眼睛的。
手指艰难无力的动了动,却依旧没有力气。
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成为皇帝,并且在第十三年重病而逝的。
可是脑海里面的记忆又告诉他,他的嫡妻去世,后来办理丧事的时候都好好的,可是就在宫人将四福晋的遗体下葬时,他晕倒过去了。
四福晋?乌拉纳喇氏?喜他喇氏?不,明明他的妻子是那拉氏!
他想要无力的摇头,可是身体仿若不是他的一半,根本没有丝毫反应。
他张大了眼睛,木木的顶着帐顶半天,最终抵不过突袭而来的困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再次张开眼睛时,他明显没有了昨晚魔怔似得感觉,是真的张开了双眼。
一个丫鬟在屋子里忙来忙去,熟悉的感觉,是他的贴身侍女安乐。
贴身小厮高无庸坐在鞋榻上,一手撑着额头打瞌睡,眼睛下面是厚厚的黑眼圈。
因为他的动作窗嘎吱了一声,屋子里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爷,你醒了。”二合唱。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安乐的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放下手中的桌帕就咚咚出了门。
一番整理易容,看太医,熬药喝药,等他轻松下来时已经接近午时了。
“爷已经昏睡了半月余了,宁妃娘娘也是急得不得了,就在前二个不久也病倒了,万幸宁妃娘娘身体向来健壮,只因爷生病而不慎感染上了轻微风寒,并无大碍。”
“如今可好了?”喝过温水的喉咙还是有些干燥,可能是因为还在低烧的原因。
“爷放宽心养病,奴才已经差人去给皇上和宁妃娘娘回话了,宁妃娘娘知道爷无碍后,准会不消几日便康复的。”
他不再说话,似乎是药效上来了,加了安定成分的药让他很快睡了过去。
宁妃,齐佳氏……
他记得皇阿玛的后宫上至皇后下至庶妃,可没有一个是这个姓氏的。
为什么如今皇阿玛的后宫四妃会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而且前世皇阿玛智擒鳌拜时,可没有谁谁侍卫救驾挡刀的事儿的。
前世?就算是前世了吧……
那么宁妃这个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爷,九爷、十爷和十三爷来了。”
“还不快请!”
十三怎么和老九老十混一起了?
蓦然的,混乱的记忆让他突然想起,如今十三也是挂在宁妃名下的,而老九和老十,老十是因为温习贵妃去世前和宁妃关系不错,老十虽说不上挂在宁妃名下,并且还经常和老九跟在老八身后,可几人的关系倒也不差,至少兄友弟恭不是表面演戏出来的。
而老九,也是因为宁妃和宜妃关系不算差,不像是惠妃荣妃那样,加上老九和老十相熟,如今跟着老十来倒也说得过去。
等到他将身体养好后,时间已经偷偷溜到了二月份,往日里繁忙的公务都被康熙分配了下去,十三年纪还小,经验不足,但也被指定去学习了。
看着侧福晋关佳氏闷声不响的给他准备进宫的穿着,他才注意到这一世的他的后宅女人们。
嫡福晋,记忆中留下了一张温雅和气的脸,不过联想到前世自己一生才三个儿子活到成年(没算弘瞻),至少在康熙五十年前,他都只有弘时一个儿子健康或者,其中少不了嫡福晋那拉氏的功劳,如今换了个福晋,倒是更加的厉害了。
早年三个格格比嫡福晋还先进阿哥所,并且宋氏也先怀了两次孕,并且两次都是生了格格。他在意的是他的这两个懦弱的女儿居然活了下来。
而他唯一活过成年的二女儿,却因为李氏的争宠白白没了性命。
和前世一样,李氏依旧是个会生儿子的,三十六年生二子弘盼,在三十七年没了,因未满三岁,故而并没有序齿;三十九年生三子,在四十一年没了,他往下一想,当时李氏已经有了一个,又怀了一个,怕是嫡福晋觉得不安动了手的;四十二年李氏生下第四子,也就是弘时,如今想想前几日他看到的苍白着脸色的弘时,他脸一黑。
这位极品嫡福晋不会再临死前给弘时下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