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们开往首尔的XX航班现准备降落请系好安全带.现抵达首尔仁川机场,请乘客们带好您的物品准备离机.谢谢乘坐本次航班,祝您旅行愉快!”
机舱里传来空姐的声音,夹杂着一种不真实的味道。马上就要到首尔了,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转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中白云翻飞,她的思绪也随之涌动:
“姐,你确定要去那里吗?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爸妈怎么办?果然是应了那句女大不中留么?”弟弟愤怒地训斥着她,伴着妈妈哭泣的模样和爸爸失望的神情,她几乎就要改变主意。但一想起医生的话,她又坚定了出国的决心——
“周小姐,我很遗憾地通知您,你的哮喘被诊断为重度慢性哮喘,因为之前已经有好几次的发病史,所以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后果恐怕就不是像这次住院那么简单了。不过我们国内治疗哮喘的技术水平相比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像你这种慢性哮喘有80%的患者是能够治愈的,只是费用要相对大一些……对了,你的家人呢?还没通知他们吗…………”
后面的话她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因为家境贫寒,周槿每次病发时家里人只能带着她去小诊所就诊,而那些小诊所的医生却都千篇一律地告诉他们,这病只是气管炎,无需担心。久而久之,这病就被她抛在了脑后。没想到这次英语六级考完之后周槿再次病发,幸亏周围好心的同学将她送进了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她这次才得以脱险。想到家里为她姐弟俩上学而负债累累,只靠父亲一人在工地干活来维持生计的家再无力承受如此高额的费用,她偷偷地向学校申请了去首尔大学作交换生的一个名额,并在不久之后得到了批准。
为了避免出国后不必要的语言障碍,本在英语学院就读的周槿每日熬夜苦练韩语、日语,成绩突飞猛进,而哮喘也因此发作得愈发频繁。
她不想成为家里的累赘。
思及此,她朝父母跪下,轻轻地牵起他们的双手:“爸,妈,对不起。没和你们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是女儿不孝,今后可能不能常伴你们左右了。我这次向学校申请去韩国首尔大学做的一年交换生,然后会在那儿办好转学手续。如果运气好能办到签证的话,也许以后都不怎么回来了,经济方面的问题你们大可放心,学校有提供助学金与奖学金,我的生活不成问题……我有余力的话每个月会寄些钱回来,也会给你们写信,你们不要太过担心。”
说完这些,她瞧了眼一旁仍在生气的弟弟,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摸摸他的头却被闪躲开来,她的神情黯了黯,依旧扬起笑容对他说:“小楠,我不在的时候替我好好照顾爸妈,好好照顾自己。你一直都挺懂事,这些不用我多说相信你也知道。姐我这学期做同声传译挣了点钱,支付你的学费应该是不成问题,记得要去家里的公用账户上取钱,嗯?”
“姐……”小楠的语气软了软,“我怕你一个人在外边吃苦……”
“小楠……”周槿叹了口气,“你放心,姐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你要专心读书,兼职就别再做了,有时间多陪陪爸妈。家里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省那点话费,知道吗?”
直到最后走出家门,她也没告诉家人她出国的真正原因。
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因病死在异国他乡,不过与其让家人为了她的医疗费用低三下四地四处求人,增加家里的经济负担,不如她自己一个人将病隐瞒下来,让他们以为她这个不孝的女儿在国外自私而快活。至少,不用为她的病受累。
“爸,妈,小楠,对不起。即便以后我不在了,你们也一定要幸福。”她轻声对着窗外说,起身与周围的乘客一同下了飞机。
韩国首尔仁川机场。
“首尔,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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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雨,看似美丽,但更多的时候,你得忍受那些寒冷和潮湿,那些无奈与寂寞,并且以晴天的幻想度日。
既然青春是一场“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浪掷”的憾意,何不反过来想想,那么,也几乎等于“无论诚恳地做了什么都不必言悔”。
日子是美丽辉亮的,我爱的是日子的本身;如果日子是黯淡难熬的,我感激的是:‘我竟有那么完好的健康能以承受这一切。
--张晓风
下章预告:女主为了解决经济问题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