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有意思的比喻,”成教授笑了,“请坐。”
“我们可以看到标榜民主的阿米利加邦联,却从不容许其他社会制度在其国家的实行。即便是我国通过武力解放了阿米利加,依旧有顽固的势力妄图破坏。这便是他们标榜的民主?”成汤说。
“新政府通过实践证明,人民从来就不需要民主。”成汤道,“人民,还有整个国家,真正需要的,是国家的富强,以及胜利。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用胜利纪年。好了,下课。”听到铃声响起,成汤把教案收了起来,宣布散学。
我们收起了书,马上向实验楼走去。下一节课是生物课。事实上我对学习的热情不高,我上学的目的不过是混毕业——但是我对生物课还是很向往的,当然向往的原因不是课上供解剖的畸体,而是因为,生物课我们是和B班一块儿上的。而B班的李湘琴,在实验室里面离我那一桌很近,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发丝,她的侧脸轮廓,她的眼睛,她的….不说了,我已经到实验室了。
“你为什么不去和她真正的,搭讪一下呢。”司南问我。他是生物课上我的实验搭档,也是我的朋友。
“我是害怕会尴尬。”我说。
“尴尬什么?,有什么好尴尬的?”司南的瘦脸带着讥诮,“就你这怂样,你和她永远没有结果。”
李湘琴是B班的班花,我知道像我一样对她有着非友谊的好感的异性很多。但她是一个,呃,有些冷淡的人。对,不是冷艳,而是冷淡,那种对性的冷淡吧。于是她目前没有男友,不知道以后有没有。
“安静,准备上课了!”生物学教授佟周女士说道。她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脸上似乎有白癜风的痕迹,又据说这不是白癜风,而是年轻时一场事故造成的。她的眼睛也似乎有病,不能见得强光,于是常见佩戴着一副墨镜。她和我们一样已经穿好了实验室里的白大褂。今天,又是解剖畸体的课程。
两人为一组,每一组面前的解剖台上现在都摆上了一具人形的,我们当初以为是尸体的….畸体。
“这些畸体并不是尸体,在你解剖之后就会发现它们的心脏仍然在跳动。”佟女士说道,“在送到实验室之前,这些**已经经过特殊处理,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不然的话,”她环视教室里的所有学生,“它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实验室里的我们,全部撕成碎片。”
这些畸体,曾经和我们一样是人类。现在,它们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它们獠牙突出,眼睛退化,生殖器萎缩,体毛完全脱落,肤色惨白,前肢比后肢更加粗壮,手上长出了利爪(这些爪子其实是硬化到难以置信的指甲)。更重要的是,它们的大脑基本上成为了摆设,杀戮现在是它们的本能反应。
“先代伟人教导我们,真理要用实践证明。”佟女士说道,“林将军率领人民军铁骑解放阿米利加之后,发现了这种畸体。这些畸体的前身,就是落后的白种人。”
司南用钉子固定住了畸体的四肢,我用小型电锯切开了它的胸腔。里面的心脏真是硕大无比,提供的血液循环赋予了它们迅捷的运动能力。
“它们是环境变异的产物?我不这么认为。”佟女士说,“我觉得这些畸体更接近于白种人的本质:残忍,贪婪,无脑。之前的人类历史上,白种人犯下了滔天罪行。如今的畸体更像是一种果报。当然,这种说法不是科学的解释。”
是的,所谓科学的解释就是,当年我们向阿米利加邦联投放基因病毒的时候,理想状态下,地面上的白种人全部死亡,幸存者躲入地下避难所——但是事实上出现了第三类“幸存者”。他们感染了病毒没有死亡,但是身体发生了变异。现在,我们把这些幸存者称为,畸体。
“研究畸体是为了对付畸体。除了游击队,现在他们也是骚扰阿米利加解放区新政府的~有什么事吗这位同学?”佟女士看到B班的女生张泽举起了手,脸色很难看。和她一个小组的李湘琴冷冷地看着她。
“我想去厕所~我的胃不舒服…..”
佟女士挥手示意准许。“恶心是自己想出来的。研究科学要不怕脏不怕累。”
“姑娘们看到血淋淋的东西就像怀孕了一样,这很正常嘛。”司南对我说,“不过你的意中人似乎很淡定的样子呢。”
我看看李湘琴,她独自一人在解剖畸体。解剖的过程中难免有体液血液溅到白大褂上,可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过。
这堂课,我们把畸体的心脏连同几根主要的心血管剥离出来,放入了标本液中,还做了好几组畸体的皮下组织切片。当时我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战场上用刺钉步枪把它们扫成碎片,或者它们把我撕成碎片。
午饭时间。学生食堂里面的电视正在放《胜利新闻》。我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饭菜勉强可以下咽,当然食堂里的菜从未有过可口的时候,就像新闻里面,我们的人民军从未打过败仗一样——这个时候食堂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欢呼的学生们喊着电视里士兵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