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 郑月安便不再看那帷帐,只是紧紧的盯着主位上的重耳,不再言语。
良久,重耳突然离塌。行至郑月安的身旁,他的个子与公子旅差不多,郑月安只到他的胸口,此刻,他俯视着郑月安,一收往日的不羁,浑身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息。
郑月安压下心里的惧意,亦是抬头直视着他。
直到丛盖等人握着剑柄的手心都溢出汗的时候,重耳突然吃吃一笑,颌住郑月安的下巴,道:“娇娇果然不同寻常妇人,难怪得楚公子旅的看重,呵!”
说到这里,他松了手,转身扫向丛盖等人,淡淡道:“诸君也不必紧张,我重耳虽是落魄之人,行事却也讲究坦荡二字,只是,今日之事却不可再提。如今天色已晚,诸位就请先回罢!”
重耳 拂了拂衣袖,渡步到郑月安跟前,笑道:“娇娇的厚礼,重耳甚是喜欢,改日必定亲自回访答谢娇娇,介时,希望能再闻娇娇一曲佳奏!”
“如此,那月安就恭候公子佳音了!” 郑月安莞尔一笑,向他插手道:“定不负公子所嘱!”
“善,大善!”重耳爽朗一笑,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娇娇行事果然有丈夫之风,难怪做着丈夫的装扮!”
这一望,使得郑月安心里一突,她还未回过神来,重耳便颔首,冲殿外喝道:“来人啊!送几位贵客出府!”
“诺!”
立马便有武士应声入殿。
见状,郑月安便也不再思索其他,带着众人冲重耳行礼而退。
郑月几人离去后,重耳倾身直立在大殿门口,昂头看着那昏暗的天空,任凭飞雪钻进他的衣襟。
一阵风吹来,雪也愈发大了起来。他伸出手,见着那雪花散落手心,随即便触化而逝,低声道:“离国已有八载,不知家乡的雪是否还记忆那般的美丽否?”
说道这里,他的眼里突然多了几丝笑意,还记得幼年时,他曾与太子申生为了看雪而逃学,最后却被父王罚站雪地三个时辰,可他却和太子申生恐吓侍从与他们玩雪,谁知那天当晚他们兄弟二人便病倒了,因此,父王也并未责罚他们。
那时的父王是多么的宠爱他们啊!若不是骊姬哪个妖妇,他们兄弟何以遭到父王的猜忌和逼迫?又何以有国不能回有家不可归?他的哥哥太子申生又何以会被迫害而死!
想到这里,重耳一拳砸向殿前的木柱上,浑身散发着冷意,恨恨道:“骊姬........”
那语气,那眼神,仿似恨不能食其骨肉,饮其血。
良久,直到气息平稳,他这才掏出丝绢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道:“今日之事,公如何看?”
重耳口中的公正是方才在帷帐之后的介子推,是一个很有才能的谋士,这八年的流亡路途上,介子推不仅为他出谋划策求生路,还为他招揽了不少贤士和门客,以致他在流亡途中不仅贤明远播,还得到他国礼遇和看重。
介子推站在重耳身后,一袭青灰色襦袍在重耳的锦衣华服相比之下显得格外朴素。
此时,听到重耳的话,他插手道:“子推以为,那妇人所言极是,放眼观之,大周众诸侯公子之间,贤明最著的也只三人,而这三人具是被迫害离国的公子,齐公子小白,楚公子旅和晋公子重耳您!”
“然,您的处境与楚公子旅却是最为相似的,楚公子旅为人心思慎密,博才多学,虽有风流之名,却足智多谋,并为众门客以贤称之,。此时,您若助他一臂之力,对您来说,是有利无弊啊!”
重耳颔了颔首,薄唇微抿,“依公之见,何时向郑王进谏为妥?”
“明日的宫宴最妥!只是,在此之前,公子需先去拜访内史朱康明为甚!”
重耳点了点头,道:“如此,那便着人将那妇人所赠的几丈金丝绣缎备上罢!”
这金丝绣缎做工极难,正是如,才如稀世珍宝般千金难求。
介子推颇为欣慰的看了他一眼,道:“此物珍贵无比,当先私下赠与内史朱康明,借他之手,献于郑王,若是直接献之,恐会招惹祸端!明日宫宴之时,公子也当谨言慎行,莫要因为小人之故,便与司寇刘安等人交恶!”
听了他的话,重耳脸色一变,连忙转身向其作揖道:“公之言,重耳受教!”
语毕,便招人唤来谋士狐偃等人前来大殿商议。
........
郑月安兀自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由文山牵着马缰,因为下雪路滑的缘故,一行人行走的比较缓慢。
见众人具是一脸沉思,知他们为方才的事所烦,便笑道:“诸君何以郁郁不乐?”
丛盖抱拳道:“盖观之,这晋公子并不似世人所传那般贤明,君何以料定他会相助?”
“君多虑了,晋公子不过是话中有话而已!”说完,见几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郑月安‘咯咯’一笑:“诸君莫不是忘了,晋公子说不日便会回访么?”
闻言,丛盖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盖,匹夫也,竟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