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拿她没办法,这么固执脾气,想让她同意跟云暮容同行绝对是妄想。
糜叶冷冷地道,“你们快走吧,我只是比宫主先行一步来到这里,他们随后就会到,要走就趁现在吧。”她顿了顿,望向云暮容,“姐姐你可要小心一点了,武林盟的矛头已经对准了朝廷,云暮容首当其冲。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快扔掉他回到我们这边吧。”
文妙摇摇头,对糜叶伸出手去,“你真的,不跟我走吗?跟姐姐在一起,不好吗?”
糜叶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忽而又是一红,低着头不去看她,颤抖着想要伸出的手,最终却又放了下去,声音淡漠,“不走。”
“姐姐请多保重吧,糜叶想陪着宫主,他一个人会钻牛角尖的。姐姐如果还认我作妹妹,请您千万不要去兰苍好吗,曾经伤害过您是糜叶做的罪错的决定,糜叶今生今世也不想姐姐出事。求您了好吗?”
糜叶可怜楚楚的模样哪还有先前气派凶煞的气势,就好像那些都是她刻意装出来的可怕,用来掩饰她内心的脆弱。
没等文妙回答,云暮容已经摸了一条大鱼回来,他朝糜叶喊道,“你若是再回凌静寒身边,难免我会为了自保而伤害到你。我对池家已经尽力了,你若再逼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跟我们走,我给你找个比凌静寒更好的男人嫁了。”
“谁稀罕。”糜叶摆出一副臭脸,甩头转身就走。
云暮容耸耸肩,叫来船夫就地生火烤鱼,边对文妙说道,“不用管她,她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她也看过密卷却还要与我做对,那是因为凌静寒,不是因为家仇。如此我还心安一些。”
“你不必对池家感到愧疚的,”文妙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伏在他的背上倾听他心跳的声音,“池老爷先前与我说过,他不怪你,怕只怕你再这么自己伤害自己,他会感到很抱歉的。”
他叹息着,把木架上的鱼翻了半圈,呆呆地看着湍急的流水,“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如今妖娆已经去世,糜叶已知道真相,复仇对象也不在了,我,只要安置好你就好。”
文妙温柔一笑,心里的真实想法并未透露。“暮容。谢谢你,你是好人。”
“这话听着好别扭,我以为兰双会告诉你我是罪大恶极之人呢。”
“是罪大恶极没有错,那么多好端端的姑娘都被你毁了,现在我也毁在你手上了,还不是罪吗?”
云暮容将她从背后拉到跟前,搂进怀中认真地道,“文妙,伤害你的人都该死。所以,就算会受伤就算会死,我也不会让凌静寒再靠近你半步。”
文妙皱了皱眉头,“他只是想得到他喜欢的人,他没有错。”
“可是他再等的人已经死了,你是我的。记住了,你是我的。”
看他认真到几乎夸张的样子,文妙忍不住大笑起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能迷醉这世界最恶毒最心狠手辣的男人,也能迷倒最痴情最温柔原本善良天真的男人。
“别,别笑了。”晕红又从他的脸上透出来,方才的愠气瞬间消失无踪。
他们吃完烤鱼后,接受了糜叶此前的提议,凌静寒的人确实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而下一站目标,显然就是她最最不想去的王府。
行舟三天两夜,每次休息,都能感知到凌仙宫的人就在不远的山头搜山,火光漫天。
云暮容因有神功在身,身体恢复极快,即便文妙怎么劝他不要练不要练,这也不过是一句废话罢了,他不让伤势快点好起来,又怎么能保护她呢。
第三日傍晚,他们已经抵达了城市河岸,下船转骑马百里,就是王府所在地。
文妙整个路程困得要死,可是这么颠簸她又完全睡不着,太想念现代社会平稳的交通工具了,几次做梦都能回想起在自己时代生活的点滴,还如此历历在目。只是如今她并不很想回去,因为在那边,没有一个叫云暮容的人用这么温暖的怀抱保护着她。
晕晕乎乎就到了王府,宁侯圣烨正骑马在门口等候,一见到云暮容的马匹,立即就快马加鞭奔过去,却不是笑脸相迎,“你可算来了,再不来,里面那丫头就要闹翻天了。”
云暮容傻笑着,假意的憨厚总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你就在门外等着?”
文妙迫不及待地想从云暮容身前下马,她才不想被淑琴看到他们共骑,“宁、宁侯,我想避一避,可以吗?”
宁侯下马,伸手要去抱云暮容跟前的文妙,云暮容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依旧乐呵呵地说道,“一边凉快去,别碰我的女人。”
“呵,几天不见就这么亲密了?你是想通了?”
“哼。”
估计是听见了他们谈话的声音,只听淑琴郡主特有的娇滴滴的喊声立即从偌大的王府深处传来——“云哥哥!!”
文妙登时打了个寒战,从马上跳下去,靠着圣烨不敢走开。
“云哥哥,我们何时成亲啊?!”还没出门,就先听见了她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