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休息日,高竞霆早早蹲李付钧房门前等候着。
他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琢磨了一整晚,还是想问清楚当初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荣成那边他是不敢去问的,他见到高荣成简直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只敢唯唯诺诺地点头认错。
外公李付钧就不同了,虽然李付钧出了名的脾气火暴,可平常对他这个外孙那是好得没话说的。只要他问起,外公肯定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高竞霆绕着房门走了十几个来回,李付钧终于出来了。
见到自家外孙门口蹲点,李付钧大概也能猜出他想问什么。他摆摆手说:“有什么事先吃了早饭再说。”
高竞霆咧开狗腿的笑容,殷勤地为李付钧张罗早饭。
李付钧对外孙周到的伺候很是受用,不过他还是哼哼两声,敲打道:“外边可别这么没出息。”
高竞霆赶紧应是:“哪能啊,只有外公才有这待遇。”
李付钧笑骂了几句,让他坐回去一起吃。
早饭过后就是正题,高竞霆问得很干脆:“外公,想知道和容裴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付钧见他态度坚决,似乎真的很想知道,于是也不隐瞒:“婚约还能有怎么回事?就是那时候出了意外,爸想赶紧给定个好的,本来找上的是容家老三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对了,也认识他,就是现的容乐棠。但是容家老三不同意。后来爸见了容裴那小子,觉得适合,就厚着脸皮跑去和容家老大商量。一来二去,婚约就这么定下了。”
高竞霆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么一番内情,联系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难怪容父对他和乐棠的交往一直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原来当初父亲想给他定下的是乐棠。
这么一想他又有点感谢那位容家三叔,要是他同意了婚事,那他可就彻底没戏了。容裴向来最看重家里,要是有婚约的是他和乐棠的话,容裴肯定会直接让他出局。
高竞霆接着问:“那为什么们都瞒着?”
李付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不高兴地说:“是容裴那小子要求的。”
高竞霆握紧了拳:“为什么?”
李付钧从联络器里调出许多年前的存档:“让自己看。”
李付钧早年就已经享有极高的权限,因此可以把一些重要的通话、会面直接录制起来。
他给高竞霆看的就是当年容裴拜访高家时的录像。
那时候的容裴还是个小豆丁,但是模样儿已经有了,稚嫩的五官依稀能和如今的样子对应上。
高竞霆愣愣地看着画面上个头很小的容裴,心里有种不明不白的东西涌动着。他隐隐约约地想起了容裴小时候的样子,然后是八岁、九岁、十岁……从幼年到少年,从少年再到如今,容裴始终都他身边。
原来更早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连一起了。
高竞霆专注地看着墙上的影像。
其实容裴没有说太多的话,见到他父亲后就很明确地直奔主题:第一步,说出他们一家准备去云来港发展的打算;第二步,跟他父亲指出问题:“您儿子处境不妙,可以考虑让他也出去避避风头”;第三步,给他父亲提出建议:“去云来港的话,有办法帮忙遮掩一二”;第四步,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这桩婚约对您儿子有害无益,不如先把它压下去,冷处理一段时间”。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处处站高家的角度思考、处处都为高家着想,若非他最后没有忘记请求高家对他们一家予以庇护,高竞霆都快相信他深具舍己为的伟大精神了。
联系起来容裴上回说的话,高竞霆很快就发现容裴当年的弦外之音:高家庇护容家,容裴负责照看他,等价交易,互不相欠。
至于婚约……
他果然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留着。
高竞霆握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松开了。
这不能怪容裴。
他自己还不是最近才看清自己的心意?
以前自己一直犯浑,能怪容裴看不上自己吗?
想要的东西,就该自己去争取回来。
高竞霆暗暗下定了决心。
见他似乎有了决定,李付钧问:“想好了?”
高竞霆说:“想好了。”
李付钧说:“想往前迈的话,那路可不好走最新章节。”
“好走的路不爱走。”高竞霆笑了起来,笃定地说:“而且阿裴一定会帮的。”
“这么有把握?”
“阿裴他其实很不擅长拒绝。”
李付钧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高竞霆把自己的心理清楚了,整个就跟撞上火力全开的马达似的,做起事来干劲十足、利落无比。
李付钧看眼里,心情有点复杂。
他让安管家给容裴下邀请函,把他请到高竞霆家作客。
夏季向来是闲季,又是休息日,容裴很快就过来了。
这时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