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默默地放下送话器,看着B连的突击编队轰鸣着超过他的座车,通过C连付出巨大代价打下来的十字路口快速向北流城区冲去。12师代师长戴安上校明锐地察觉到,此时北流的盟军正处于初期的混乱状态,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突入北流城区。只有这样,兵力处于劣势的12师才能与北流的盟军展开近距交战。没错,戴安要和第10山地师打一场巷战!因为只有巷战,第10山地师的技术装备优势才会得到最大的限制,中国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才能得以发扬!
12师第三攻击群——代号蓝袖3号各个分队迅速通过十字路口,沿公路快速向北流城区攻击前进。刚才还战火纷飞钢铁轰鸣十字路口战场陷入怪异的安静,几缕冉冉而起的黑烟显得突兀而孤独。
高强双眼无神看着战场上的钢铁残骸,还有那些血肉模糊被烧得焦黑的尸体。他的C连失去了56名兄弟,25人负伤失去了战斗力。一个加强连仅剩30余人,不少带有轻伤。谁能想象,从开始正面接火到现在,战斗不过打了二十多分钟。
城区方向传来密集的枪炮声,新的前锋1号B连已经和城区守敌发生了火力接触。甚至能看到第10山地师硕果仅存的那几架“阿帕奇”攻击直升机在高楼大厦之间超低空飞行,不时悬停着发射火箭弹。它们肯定是在攻击成功突入城区的中国装甲部队。
或许是那些枪炮声换回了高强的神智,他一扫脸上的悲容,钻进他那辆充当指挥车的86式装甲输送车,扯过车载电台送话器,狂吼:“C连!能动的起来!补充弹药!攻击!攻击!!给老子突进城区!攻击!!!”
杜浪精神一振,脸色狰狞起来。他发动勇士车,看见油料表的指针指向了红线。他一踩油门,直接把车开到附近的油料车旁边,吼道:“给老子加油!快快快!给我加油!”
一个技术军士看着正在不断冒烟的勇士车发动机盖,惊叫道:“上尉!你的车不能再行驶了!否则会有危险!”
“去你妈的危险!”大牛跳下车一把推开那技术军士,拉过输油管头塞进勇士车的油箱开始灌油。
杜浪看见不远处有一辆厢式弹药输送车,跑过去二话没说背上几具80单,提着两箱1500发规格的5.8毫米步机弹一股脑儿地扔到勇士车的后备箱。又返回去扛了四箱12.7毫米重机枪弹。想了想还不满意,在技术军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拎了几支95式自动步枪和88式狙击步枪塞到后座缝里,顿时把勇士车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军火车!
齐分好整以暇地给大牛的重机枪换上一条新弹链,又检查了一下副驾驶座上的5.8毫米通用机枪。这才像刚想起来一样叫道:“那小子呢?”
杜浪和大牛奇怪地看着他,齐分指手画脚地指着5.8毫米通用机枪语无伦次:“他,他,路,路边!那个打下一架阿帕奇的小子!”
杜浪和大牛同时醒悟过来,条件反射般地四处张望时,却发现除了战勤队和医护人员,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人了。
大牛轻声道:“那辆锁定我们的斯莱瑞克就是他打掉的,用80单。他离斯莱瑞克不足三十米,距离太近……我亲眼看见他救了我们。可我为什么会把他忘了呢?为什么会把他忘了……?”他说不下去了,牛高马大的他双目噙满了泪水。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浓浓的硝烟味。
“走吧。”杜浪面无表情地跳上驾驶座。可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比谁都痛别谁都恨。路边是他从西溪带到北流,然后到梧桐树兵营,再重返北流。是他将他带进了这场战争,他无比愧疚。
他很清楚,在那样的距离上使用80单攻击装甲车,路边很难全身而退。
看着空空的副驾驶座,他们的眼神都暗淡下来。
C连的最后一辆满载着十几个战斗力尚存的士兵的92式步战车一马当先跑在前头,高强的86式装甲输送车同样载着士兵随后跟进。
发动机的粗重喘气声吸引了战勤分队和医疗分队的注意,更加让他们难忘的是那些坐在装甲车顶上的浑身硝烟的士兵。他们或整理着弹药,或检查手中武器,或凝视远处的北流城区。徐徐落下的夕阳把把橘黄的阳光洒在他们和他们的战车上,犹如神殿中的武士。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赴死前的坚毅,战争的残酷、战友的鲜血让他们更加决然更加的沉默。
杜浪驾着勇士车直接越过一个小山坡追赶部队。他准备加大油门冲出坑洼的草地开上十字路口时,忽然看见一个穿着老式丛林迷彩服看不清面容的士兵追了上来。他精神一振,瞪大了双眼一个急刹,那士兵动作有些蹒跚地跳上车。
“路,路边?”
“你没死?!”
齐分和大牛惊讶地大呼小叫,眼中透着浓浓的关切。来人的确是大难不死的路边,后背隐隐渗透衣服的鲜血表明他受了伤。
路边艰难地在副驾驶座上坐下,一不小心触到了背部的伤口,痛得倒抽一口凉气,一张脸都挤到了一起。
杜浪慢慢收回惊喜的笑容,但却压抑不住眼中的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