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水里奈长久的没有回复短信,白石藏之介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里奈,怎么了?”
清水里奈将手机拿捏在手里,大拇指指腹一寸一寸的磨砂着手机宽大的屏幕,“学姐,那我先走了。”从冰帝离开后,纷纷和花山院道别,今天不用再训练的他们赶着各自回家,接下去两天是周末,清水里奈终于有了一口喘气的机会。
随后清水里奈站到路边拿出手机拨打了某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有什么要跟我具体交代的吗?”
清水里奈冷着声问对方。
听筒里面的声音似乎迟疑了一下,“清水,你要是有时间来一趟大阪。”忍足谦也在电话那头直接用上了陈述句。
“谦也君?”
“是我。”
清水里奈原先准备好的话一下子哑在了嗓子里,“阿介到底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忍足谦也吸了一口气,靠在医院的墙壁上。
“不算严重也不算不严重,但是,最近的比赛白石可能都参加不了了。”忍足谦也语焉不详。
“我知道了。”
清水里奈慢慢放下手机,一颗心慢慢往下沉淀再沉淀,随后整颗心脏又像被人提拉起来了一样,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往车站跑了过去。
一路马不停的奔到医院,也在路上花去了近三个小时。
走到忍足谦也告诉她的病房门口,清水里奈伸手拍了拍自己脸颊上的表情,这才伸手推开了病房惨白惨白的门。
病房里,白石藏之介一个人安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右手上打折吊针,胸部以下的位置被缠上了厚实的绷带,空调呼呼运作的声音成为这间病房里唯一的响动。
清水里奈关上门,轻手轻脚的拉开了椅子坐了上去。
满肚子的怒火,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见白石睁开了眼,清水里奈收敛起满脸的心疼,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
“白石藏之介,你真是出息了啊?”清水里奈冷哼,面色不善的看着白石藏之介。
“抱歉,里奈,本来没想让你担心的。”
“没想我担心你折腾这么一出,你要是想让我担心你还想怎么样啊?”那个啊字,似乎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憋着满满的怒意。
“里奈——”白石试图去拉清水里奈的手,不了清水里奈后撤一步,甩开了他伸过去的手,白石看着里奈的动作无奈的苦笑。“我错了。”
“你错了有什么用啊?”清水里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白石的腰部,双眸中散发着怒火,隐藏起所有的担忧,“你知不知道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永远是决定他在赛场上能打多久,能获得多少掌声取的多少成绩的最有利条件!你现在还不觉得这儿疼那儿疼,那是因为你年轻!”清水里奈胸口憋着一股气全撒了出来,“等你老了,你知道你的伤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吗?不,不用很老,等你二十出头,你就会感觉到了,那些酸痛,死疼死疼的伤口缠绕着你,挥之不去。每一场比赛,你要用无数的绷带来缠绕自己的伤口,甚至要打封闭针,就为了站在赛场上,为了迫不得已的荣耀。到那时候,你连退一步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你背负的是国家!队伍!以及所有人对你的期盼!”
清水里奈终于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白石,伸出两只手使命儿掐他两边的脸颊。
无奈白石受伤在腰部,医生叮嘱,一周之内不要乱动!
于是,白石藏之介任由自家女友在自己脸上又掐又揉。
慢慢的,白石的脸颊透露出一丝红晕,从窗户外照进来的夕阳一寸一寸勾勒着他的头发,他的眉眼,他唇鼻。
清水里奈就看着白石的脸颊一点一点透着红晕,慢慢的恢复了一丝血色。
心底那根紧绷着的弦松了几分。
“阿介,不要再轻易受伤了,我会很担心。”清水里奈低下头,拿自己的额头抵着白石的额头,病房里静悄悄的,就剩下清水里奈一个人低低的细语声。
白石伸出手拦住清水里奈,抬起头在清水里奈的嘴唇上碰了碰,“我知道,我知道。”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知道,清水里奈就算是有再大的气也撒不出来了。
这时候清水里奈忽然直起了身,白石一脸委屈,“里奈——”
“白石君,所以说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白石脸上的委屈更甚,自从上次他去青学见里奈回来,两个人又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这对于一对情侣来说,无异于是折磨。
然而这一次,鸭子快煮熟了,无奈吃鸭子的人伤了。就看到那只半生不熟的鸭子在自己面前使劲儿蹦跶,拍着翅膀嘎嘎的叫着。
清水里奈拍了拍比白石还红的脸颊,走到床位去翻看病历。
无奈,学识浅薄,医生那些潦草的自己根本没看懂,索性合上了病历,走到白石身边,“疼么?”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白石藏之介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