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躬身站在那里,无声的向即将回归家族的两位小主子行礼。
习惯了现代社会层出不穷的跪式服务,大学生洗脚等等为显示自身高贵而践踏他人尊严的行为,池哲只是略带哀怨的望了自家姐姐一样。他并不习惯更不喜欢这样的服务。
不过,反对无效。在池然的微笑之下,池小哲乖乖的被人量体裁衣了。作为男性,并且是进了下任皇储选拔名单的男性,他的服饰已固定了。
异世之中谁都明白的道理,却被这个穿越而来的人士忽略了。在池小哲眼中,这不过又是一次自家姐姐早已安排好的事情罢了。打了个哈欠,继续站在那里。
相较于自家弟弟,池然可以选择的服饰范围便广得多了。她是女性,既是皇族而本身又没有对服饰有所要求的职务,自然可以随意挑选。
习惯性的挑了襦裙,核对尺寸之后,难得有闲心的池然闲逛了起来。秦、汉、南北朝魏晋、唐、宋、元、明、清,池然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指尖划过或柔软或细滑的衣料。
这是一种极为有趣的体验。除了被外敌入侵,并强烈要求改发易服的时代,这些服饰的变化对于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而言不过是如同现今的时尚潮流一般,为了美而去追逐的事务。
这样的美好看起来脆弱的仿佛风一吹便能散去。大到外敌入侵,朝廷规定,小到潮流变化,喜新厌旧。人们会为了诗人笔下的绝响赞颂,会为了帝王英明的命令狂欢,会为了英年早逝的将军落泪……他们曾以为,这些才是会青史留名,代表着一个朝代的事务。
然而,现实却是,背诵下的诗篇被忘却了作者,更忘却了朝代;帝王的英明变作了历史书中小小的,或根本不存在的,无人察觉的一行字迹;英年早逝的将军则应太多的有着类似经历的同僚而被遗忘在了角落之中。
最后留下的,真正流传至今的,居然是这么几件衣服。或许有人会分不清张若虚与嵇康,却绝不会将艳丽繁复的唐装与宽袍广袖的魏晋服饰混淆。
大人物们总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却不知道自己改变的不过是漫长历史中某个朝代里那短短的一段时间。小人物们总以为自己听天由命,却不知道他们才是历史的主人。
很有趣的现象,不是吗?
池然翘起了嘴角,微笑着前行。
在路的尽头,她看见了一件衣服,一件旗袍。诞生于战乱之中的服饰。
旗袍啊。摩挲着掌中的衣料,她回忆起了那段历史。
全身雪白身材高大的异族入侵了他们的国家,带着他们的文化,强迫这个千年古国按照他们的喜好改变。武者与侠士死去,将异族视为妖物的人们不得不悲哀的承认他们的希望被寄托在了同样是异族的他国之上。于是,改变开始了。从饮食到服饰,再到那异国风情的建筑,他们表现的是一种诚服的姿态。
有人愿意,有人反对,也自然有人中立。于是,中立的人们将那个最后封建皇朝的服饰进行了修改。他们将它穿在身上,以绝对中立的姿态出现于各种战场之中,追寻那似乎遥不可及的和平。
旗袍,诞生于战乱,却代表了绝对中立与和平的服饰。
以及,乔柔最喜欢的服饰。
乔柔,母亲,妈妈。
“姐,你选好了吗?”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池哲带着庆幸的笑容出现在了池然身边。呼,终于从那个包围圈里出来了。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数人围着一个人转的感觉。享不了福的命啊,他微笑着自嘲。
“嗯,”池然应了一声,摩挲着指尖的衣料,“快好了。”
她转过身,微笑着对静静候在一旁的人说道;“再加上一件旗袍和一件军礼服吧。”
底线这样的东西,一旦打破了,便很难或是再也无法恢复了。
亲手杀了人的池哲毫无顾忌的选择了权势。而在《楚门的世界》之后,再一次失去底线的他平静的望着送到手中的电视剧剧本。
《官》,前世之中,引起轰动的那部满是正能量的电视剧。讲述的是一个普通人成为一个普通公务员之后的奋斗史。
我的电影,我的电视剧,我镜头所对准的一切。都不过是一种工具罢了。昔有古人以笔为刀,大概就是如此吧。
这样想着,池哲露出一个微笑,不带丝毫感情,同样不带丝毫阴霾的微笑。
“老大,老大,”踢踏着粉红色的兔子拖鞋,小编剧顶着一头稻草窜到池哲面前,“这回你准备参演个什么角色?”然后不理会池哲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那个幕后大反派是不用想了,年纪不到。那么那个英俊年少的皇子好不好?很容易演的。左宰相也不错,露面少点,可剧情讨喜,还有那个……”
这样的啰啰嗦嗦中,进入了摄影棚的池哲开始了自己第一部电视剧的拍摄。
最适合的演员,早已熟知的剧情,池哲被曝光的身世,一切的一切,让这部电视剧的拍摄速度变得不可思议。没有人敢偷懒,更没有人敢耍大牌做些勾心斗角的勾当。精炼的剧本不存在灌水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