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炖碗萝卜羊肉汤的。晚上受了惊,喝上一碗这样的汤,能从心底暖起来。你小时候……”
池哲大口大口的吃着,似乎饿极了,全神贯注的吃着食物,对乔柔的絮叨置若罔闻。碗不算大,他三两口就吃完了,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池毅清在哪里?”他打断了乔柔的话。
“要叫爸爸,哲哲,我知道你生你爸爸的气,但你要知道,爸爸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乔柔劝慰着,却只字不提池毅清的所在。
池哲平静的绕过她,出门,然后踹开每一扇自己所能见到的房间门。没有道歉,没有笑容,他只是走着,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房间。平时短短的走廊突然变得很长很长,长的几乎将他吞没。
在被黑暗笼罩前,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房间。
池毅清一脸平静,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江宁区的仓库,自己去找吧。”
“只有我一个人?!”池哲攥紧了拳头。
“警力不足。”抛下这四个字,池毅清就转头继续布置任务了。
池哲转身离开,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池哲是在车里醒来的,抹把脸,出去买了瓶水,继续,好看的小说:。
第三天,没有消息。
第四天,中午,池哲接到了池毅清的电话。
尸体被发现了。
池哲回到车里,插钥匙,系安全带,踩离合挂档,鸣喇叭,松手刹,切入车道。他的车开的很稳,手没有一丝的颤抖。
到了地方,下车,关门,上锁,然后理了理衣服,他才走向仓库。
现场保存的很完好。池然的脸上还带着些笑容,释然的,安详的。现场勘查的工作人员在拍照,寻找着蛛丝马迹。
远远的,池哲看了一眼被围着的池然,突然的,就觉得陌生了。
那个躺在地上的是谁?我认识吗?
池哲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那具尸体,眼里流露出一种天真而无辜的疑惑。
他离开了。
尸检报告出来了,就放在他的书桌上。池哲坐在床上,神情肃穆的翻着一本《笑翻天》。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夜幕降临。按照生物钟,池哲该睡了。
他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关了灯,然后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滴答、滴答、滴答……旧式机械闹钟的指针不紧不慢的走着。
闭上眼睛,池然笑得一脸张扬。睁开,纯白色的天花板。闭上,池然,睁开,天花板。闭上,睁开,闭上,睁开……
池哲起身,做到了书桌前,打开台灯。
几分钟后,池哲穿着睡衣出门了。
小城市的夜晚大多是宁静的,他的车速开到了最大,车窗大开,风刮得脸生痛,他几乎要在风里飞起。
到了地方,他走了进去,无视旁边人对他一身睡衣的指指点点。
然后他看到了池毅清,他的父亲。
池毅清的样子很疲惫,看见他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给池哲倒上杯水:“我以为你中午就要来找我,没想到拖到现在。怎么,刚刚才看尸检报告吗?我的好儿子终于鼓足勇气看了?”声音里是明显的嘲讽。
“她是饿死的。”池然的声音放的很轻很轻,仿佛怕惊醒什么东西似得。
“比起饿死,其实渴死才更准确。”池毅清说的很平静,他晃了晃杯子里的浓茶,笑容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嘲讽,“近乎三天滴水未进,加上身上的伤口只经过简单的包扎,失血过多,她已经算顽强的了。”说到这,他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
“她是饿死的。”池哲摇摇头,小声却坚定的重复。
“好吧,她是饿死的。”池毅清不想在这样的问题上和自己仅存下的孩子争论。
“她是饿死的!!!”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点着一样,池哲猛然起身,愤怒的把杯子,文件,椅子,桌子,……他能触摸到的一切东西疯狂的砸向池毅清。
“她是饿死的!!饿死的!她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你这个恶魔!”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看向池毅清的眼神不像是看父亲,倒像是在看仇人。
警卫都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