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无奈般继续动笔。
“怎么了,父亲?”
父亲一边写,一边有些为难地对我说:“此计虽好,然那些帝胄未必肯应我这外姓藩镇之召啊。”
“父亲是郡王,那些人也不顾么?”我故意装傻,我心里明白,但是说出来怕父亲伤心。
“子睿,你是装傻吧?算了,你虽聪慧,却还是个淳朴的孩子,这种事情不好讲啊,他们毕竟是大汉先代列帝之后,我只是一个臣子,虽身列郡王,其实这还是因你而赐,他们被我号令心中怎生服气。”
“父亲,您似乎还是五千户侯的封邑啊?”身为郡王封邑至少万户,我还是个万户侯呢。据说现时天下只有我一个封邑万户的侯爵,不过这还是从别人谈论我的尾巴样貌时顺便得知的。
“是啊,还有五千户在荆州襄阳附近,你老师没告诉你么?要不然怎么会在襄阳有我的别院。”
师没告诉我,不过我知道老师常和我们说不能贪享安逸的生活,而他自己身为州牧还住在草屋之中,所以不告诉我也很正常,况且那还是父亲的,老师当时可能认为我自然不会对这上阖申公有什么好感,当然现在不好这样解释了,所以我只说:“老师对我说年少不能贪图富贵安逸,平安郡王的赋收,我给他送去,你还是吃自己的俸禄吧,不过平安郡王府,你得稍微打点一下,老师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你不提这个平安郡王这四个字,我倒想不起来,我是平安郡王,毕竟这个封赏来的毫无缘由,毫无道理。这韦定国到真是个奇人,我派人去襄阳拜会银铃时,顺便打听了他的情况,这个人倒真是有点意思,堂堂州牧竟住在草屋里。”父亲提起老师还笑着点点头,然后沉吟片刻后说道:“子睿吾儿,我说下面一句,你不要介意啊,但大凡这样作为者,要么就是不世而遇的大贤,要么就是千古一见的奸雄。”
这句话让我很不舒服,父亲拍拍我的肩膀,继续埋头考虑措辞了。而我就在身边持铁枪守卫忽而疾书,忽而停笔的父亲,顺便看着父亲前面摇曳的几盏灯火,陷入了沉思。
忽然抢出去两步,倒让父亲似是吓了一跳,“子睿吾儿,你欲何为啊?”
“夜里风大,灯火闪烁,为父亲挡去这帐门吹进之风。”我面对外帐外背对父亲,一边看着狭缝外望,一边吹着风对父亲说。
风吹得我冷静了下来,让我不得不掂量父亲对我说的话,老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老师曾住的那个村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村子,当时三叔和我说时,我喝得有些迷迷糊糊,不明所以,事后也有些淡忘,但现在想想,当真那村子让人无法不感到奇怪。
老师、师父自不必说,华先生和师娘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夫,公冶三叔是个最博学多才的铁匠。他们要都是一个村子里学出来的,这个村子该有多厉害。
也许揭开老师的那张图堪,就可以知道一些线索了。但那图着实让人费解,显然,由三叔的那一指,问题就在那车附近,但那车有什么问题呢?
天意总是很弄人,这一次,便又是一个眼前偶然的事情让我猜出了些端倪。
当时我看到的是上阖现在该叫平安郡的士兵们在把船上的粮草物资绑到马车上,以便明日动身时不至慌乱。却在绑好后拖马车时,车下硌了石头,也是车上沉重,竟把车轴崩断。一帮人在聒噪的时候,我却有了一种恍然的感觉。但这一恍然,却让我吃惊更大。
随即,我转身,但想想又转了回来,只是这个举动没逃过父亲的注意。
“子睿,有什么事吗?外面怎么那么大声,让他们小声点。”幸亏外面这档子事请让我掩饰了过去,便急忙出来,让他们稍微小声一点。
回身看着琪姐的帐房似乎没什么动静,才放心回去,却想起了我们家那个贪睡的夫人,这几日赶路怕是苦了她了。再见她一定要好好犒劳她,如何犒劳她是个问题,心下想着到时候再说,此时我的脸上带着的必定是淫淫的笑容。
我又回到帐内守护,顺便继续想着京中之事。
“子睿吾儿,这洛阳的情况你清楚吗?”
父亲依然在提笔疾书,不过这时显然已经找到了他认为恰当的措辞,所以,面色轻松,只管一边写着,一边问我。
“父亲,儿一向对这宫闱之事有些避讳,觉得麻烦,所以,只知些皮毛。”
“实际上,你即为世子,毕竟就是我申谢一族之继,我族祖上多与皇室帝胄有姻亲之事,既有裙带关系,这些事情最好还是知道一些。”
“父亲请讲,子睿在旁候教。”
“不是什么教,这里面颇多让人不喜之事,如果换作其他人,我却要让你走开莫问。但现在你知道些,总比一点都不知道好。”
“我为何难写便是不能知道未来的皇上是那位刘姓侯爷的儿子啊。”父亲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噢,声音太大了。子睿,是不是觉得父亲很有点投机的感觉啊?”
“没有,但今上有两个皇子,为何要从列侯中寻觅储君。”
“以前是因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