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注:这里还有一个地理上的篡改,为了故事的一些需要,我把秭归放到了江的北岸,思前想后,未免误导大家,必须申明:事实上的秭归无论是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的现在都在南岸,从来没有被搬走:)
那天是阴天,虽是正午,秭归依然都有些黯淡。躁动着的云不断在天上翻滚,构成不同的形状,只是每种样子都无法保持很久,就被另一种同样短命的样貌所替代,周围的山峦被淡淡的灰色的雾气所笼罩。这种天气和这时的气氛有些像:混沌而迷乱。
我可以清晰而确实地感觉他们的彷徨和犹豫。对于我的看法,他们产生了分歧和矛盾,一时间争执不下。
但是至少有人开始砸我,不过都是些小石子,小土块。周围不断轻轻溅起的沙揭示了他们无意取我的性命,只是稍稍泄一下。
“你们被委屈的时间太久了,希望这样你们好点。”我的声音不大,与坡下众人越来越大的喧闹相比,我的声音只能称为自言自语。而我确实也只想如此,因为我已经把自己想说的全说了。
他们砸石子的技术实在不怎样,那么长时间既然只挨了几下,还不时听到有人冲后面喊:“谁砸我?……你倒是砸准点啊!”
头低得久了,我抬起头来想看看众人在下面争论的情景。就在这时,我却正好看到一颗石子向我的脑袋正正飞来,这颗准,好像就是冲着我的眼睛飞来,虽然有些慢,但确实就这样飞过来了。
我至少可以用十种方法逃过或打飞又或抓住这个石子,因为它确实慢;我有很多理由躲过这个石子,因为它对着我的眼睛就这样过来了。
但最终我决定不动,甚至不眨眼睛,一直盯着那石子飞来,毋庸置疑我是疯了。
当我决定这样应对时,这石子就显得飞得快多了,一下子就击中了我。不过我的判断有些偏差,它砸中了我的额头,眼睛上大概一寸的位置。
随即就感觉鼻子有些酸麻,整个右半边的脸就好像立刻绷起来一样。
离我近的几排,忽然没有了声音,我确信不是我耳朵的问题。而是他们看着我,接着又看看天上,接着还是大致同样的方向,又是一个石子。在前几排人的注视下落在了我裸露的右肩上。然后右肩,右臂,右边胸脯,凡是裸露出的地方全着了石子,这个人倒是玩石子的高手。不过,他砸得并不重,而且可以说,是越来越轻。
后面的士兵有些急了,他们想冲上来,这让我第一次动了身体,我做了挥止他们的动作。
越来越多的人静了下来,平寂便如涟漪般慢慢蔓延开去。静下的人们有的看着我,也有的看着他。所以,我很快便在众多定在那里的百姓和士兵中见到了正在振臂的他。
这是个很消瘦,臂膀也很细的弱质少年,但他很勇敢,也很执著。虽然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在看着他,甚至有人劝他不要扔了,他依然不断的在地上找着石子,向我丢过来。
而我依然不动,只是静静看着少年。
少年似乎有些被激怒,这颗石子看来真是冲着我的眼睛来了。他又似乎有些挑衅,因为这颗石子比以前的都慢,石子的在天上拉下一个很漂亮的弧线,让我想起破六韩的长弓又或是夏日雨后的彩虹。
这种等待是最令人难受的,但是我既能对他第一个我以为会击中我眼珠子视若罔顾,那么这个我也决不会躲,不过当石子离较近时,我决定不再盯着那石子。
不过,事情在那个石子离我一丈时生了变化,因为,他又掷出了一颗石子,但这颗远比前一颗快很多,在前一颗石子即将砸中我时,后面这颗把我眼前的这颗打飞了,一颗左一颗右落在了旁边。我霎时感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我霍的站起来,本来只能看到脸和时而扬起的手臂的我现在可以看到这个少年瘦弱的身体了。看着他的一身衣服打扮,似乎他根本不是士兵,也不是什么普通百姓,倒像一个士大夫子弟,但这手绝技确实太惊人了。
“为何如此?”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问这个少年,旁边人也想听着少年的言语。
“我的仇人是董卓,不是你,我没那么不明事理。但确是你嫁祸益州,使我族上下只逃得三人,我得为我的家人向你问罪。”
“那你怎么不从军啊?”相对他的年纪,他的言语有些太得体了,让我感觉他很有点意思,心中对他砸我那么多下也不在意了。
“我兄说我体质太弱,不能上阵,只能做个文人。”
“那不可惜你这手绝活儿。”
“这种小孩子的玩意能有什么用呢?”
“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你有这手功夫,战阵之上恐怕会占不少便宜。你多大了?”
“十三。”
“还小啊,五年之后,你也就十七八,好好打熬一下,该可以有所成的。”我转身和后面的人说:“拿戈来。”
执戈在手,戈刃对着他,有些严肃而凶狠的问:“你可敢上来?”
勇敢的少年没有说话,直接在人群中穿过,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