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渤海向南一马平川,再无遮拦,偶尔有几座丘陵在侧。
已是深秋,天气颇冷。一路走来,确实刚收割好的农田,看来北方今年没有遭水灾,但今后一两年荆州扬州的我们将很困难,无论是哪方面。不过,我感到了何进这里也有些问题,就是似乎他也不是很信任自己的所谓亲信。也许这是我们可以钻的空子,皇甫嵩那里我算留了一句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袁绍这里钻点空子。
路过几个郡国,郡王早就不知所踪,问明缘由,大多是黄巾之乱所致,黄巾之乱后也就没再分封。想想虽然荆州的候国不多,但如果所有的候国人口加在一起,也有数十万,这么多户的赋收也是笔不小的收入。我承认我开始打他们的坏主意了。
袁绍还算客气,我在青州的第二日,他的迎接人也来了,我想起来,我好像还比他爵位上还高,自有一种很独特的骄傲和攀比的心理。不过袁氏家族的势力确实很大,因为袁家四世都有人位列三公之位。再加上这次我从他的地头上过,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不过我好像和袁家也结下梁子了。我想起了那令我很生厌恶的袁术,不知道袁本初会不会找我的麻烦,或者还有什么其他不好的事情等着我。
我打算顺着西南走,经兖州过豫州,阉党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好像和他们还没什么仇,而且,我想到了去豫州的汝南,我记得汝南征羌,想起来那个老人给我说过的话,我想看看也许那儿能现什么自己生世的秘密。
现在也不知道何进是不是给沿路诸亲信下了密令,找机会就把我除掉。不过,想除掉我肯定不能自己动手,应该是找什么地方土匪强盗山贼什么的,还要在何进的人“无可奈何”不能保护之下。总之,不能给我的老师一个借口。其实给这个借口,也没有什么用,老师会为我伤心痛惜,但决不会为我兴兵,老师的骨子里还没有那种如此叛逆的思想。
不过担心之余,我也有点自负的快乐,既然想除掉我,那就说明我的重要性。何进应该感到了我的存在是个威胁。
但现在,还是小命要紧,不过比较安全的方法,就是大张旗鼓,大走官道,不走山路走,不走险道。
所以,每到一地,我们就大张旗鼓的亮出自己的兵刃,那一支天狼和我的大旗,每过一处都能成为当地的话题。而且我身后那一批精兵强将也是不凡,破六韩烈牙的乾坤双面斧,和六尺长弓,阎柔的八尺玄铁胆,呼萨烈南国的三股天铁叉。和那面绣着土荆的大旗,虽然我们实际上没这样的一支人马,但这一切都让路过的当地的百姓议论纷纷。
在酒肆里,我让兄弟们大声谈笑,肆意欢歌,我想很少有我们这么奇怪的队伍了。土荆烈虽然不肯从军上阵,但他还是很帮忙,帮我们一起聒噪,还不时和那酒肆老板聊生意经,把那人侃得一愣一愣的,很快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肯定没想到这个乌桓人如此好的生意经,而且汉话说的比他还地道。破六韩烈牙绝对是个语言天才,他与别人谈话时,有些当地人又感叹,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回平原了,现在平原没以前好了。因为,如果不看着他说话,你不会感到那个操着一口青州燕地方言的是自己的兄弟。我觉得我喜欢上这些异族人了,我想起了老师当时和那名士的交谈。老师当时的论述之精妙,确实谈为观止,也许是从那时起,我对蛮族人从心理上就没那么抵触,就像老师说的那样,史书中那些最奸邪之人不也都是我们汉人吗?人多了,圣贤恶徒都会有,为什么我们只看到周公,子产等人,看不到郭纵、赵高之徒。别人固然不能侵犯我们,只要他来侵犯我们,是谁我们都得打,面对上天诸神我们也要有勇气举起剑戈反抗,这是骨气,必须要有,否则我们就没有了天下的脊梁;但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站到别人的角度去想象一下别人的处境,不要恃强临弱,否则总有被人欺负回来的时候,这是宽容,是我们的气度,没有它我们无以自称礼仪之邦,天朝上国。
实际上,早在炎黄之时,我华夏民族就开始各族通婚,东夷九夷已是一个地理的名词,将来也会一样,自从南匈奴来投后,多年为安抚而进行的和亲,恐怕呼韩邪单于一族的汉家刘氏血统越来越占主要位置,恐怕有一天,呼韩耶单于的后人以汉室宗亲身份,入主中原也不一定。
好像现在那南匈奴的单于叫于夫罗,被封为左匈奴总统领将军。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好像还听说他的儿子就用了刘姓,现在已经十四岁了。
各族通婚也许是缓和各族矛盾的比较好的办法,我还在思索,我忽然想到登那一族,如果有一天,我们大家就像他那一族人那样,没有等级高低,没有族种尊卑之分,那也许是一种好的结果。因为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等我抬头时,我就知道要出事了,全场肃静,小南的叉子指着墙角的一桌。顺着叉子指向,我看到了一桌很显眼的人,其中一个相貌清秀,面皮白净,似个读书人,而另外三人则有些过于五大三粗,四个人都穿着同样的行脚商人般的着装,却没有什么行囊,只有两三个长型的包袱,外面除了我们的马也只有一匹马车,没有车夫,而且四人的桌上,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