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目光平静,甜美的容颜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果决。舒骺豞匫她安慰苏小雨说,水来土淹,兵来将当,梁成瑜要干什么,以他的能量,我们谁也左右不了。不过,扳倒他,却要有铁一样的证据。只要他出来表演,总会有露出破绽的一天。思兴周岁宴时,我争取和肖雁冰一道去,到时趁着他高兴,你帮我接近他,最好是能取得他的信任,进入秀溪山庄做事才好。
时光凝滞,水波不兴。黄昏时分,站在高楼上,远远望去,季节的枝头,残透斜阳余晖,似久别的恋人经不起时光的隔阻,日渐疏离的眼神。
黄昏是一幅清远的画,蕴藏了神秘和朦胧。
和棠梨分别后,苏小雨一连十余天都在忐忑里等着。梁君依旧很忙,早出晚归,一副阔家公子的纯正派头,只是那风光后面藏着淡淡的颓败痕迹。春天的风急急地吹过几天,就是春雨了,漫天席地,没完没了,竟然是说不出来的惆怅。
又是一个雨夜。门环“当啷”的清脆响声让苏小雨的视线从沉思中猛地收回,仓促间落在梁君灰白的脸上。梁君推了门,跌跌撞撞地进来,他的头发凌乱,沾着雨雾的腥气,像瓦棱缝里倔强生长的衰草,嘴唇不停地抖动着,仿佛冷到了极点,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苏小雨挺直了背,紧张地问。
田路路,她……她不见了……还有孩子,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再找找,兴许她只是忘了告诉你去的地方辊。
小雨,你帮帮我,去求求爸,让他派人替我找找。只有爸能帮我,也只有你能劝动爸。梁君在房内焦急地走动着,斑驳的雨迹留在光可照人的地板上,他转过身,带了乞求的眼神,望着苏小雨说,我已经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可是没有,以前我总是把她当做失意时的替代品,总是带着狎妓的阴暗心理对她,可是现在突然没了她,我才想起她的好。小雨,我想好了,这次只要找到她,我就放你离开,我会去求爸,解除婚约,放你走,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爱着谭家晖,梁家不管有再多富贵,都不过是纸上富贵,永远无法和谭家晖比。
一向倨傲的梁君从来没有如此脆弱过,像一个受伤的惊恐无助的小鹿,苏小雨想起和梁君的恩怨纠葛、和谭家晖的生离死别,一时不知该恨还是该痛,如今也许说什么也晚了。正迟疑间,只听梁君怔怔地问,小雨,你知道世间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梁君的问话一下触到了苏小雨的痛处,她抬了头,望向窗外,喃喃答:是天涯海角,是千里明月何处寄相思......
不,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就在你身边,可是你从不知道。这是田路路留给我的话,夹在我书本里的一句话,我终于明白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是田路路,以前,是我对不起她。
可是梁君,你想过吗,田路路不是失踪,也许是永远失踪…..
梁君惊异地望着苏小雨,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没想过,田路路或许已经被人害死了吗?不然,她带着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
梁君乍听到这句话,像丢了魂魄一样,一下坐在沙发上,头深深地垂下去,半晌,才抬起血红的眼睛,从嘴里迸出一句话,我早知道了,是爸干的!
梁君,不许胡说!苏小雨惶然看向门外,紧张地制止了他。
梁君惨笑一声,你怕什么,其实我早猜到是爸的人害了田路路,可是爸会对自己的孙子下毒手吗?
别忘了,他可从来没有认那个孩子。
不,我不相信他会下得了手!梁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仿佛极度疲倦,仿佛苍老了十岁,抬手缓缓拉开门,犹豫了一下,走出了房间。
屋子一下寂静下来,只听见窗外雨声淅沥,雨打芭蕉的声音听来倍觉凄冷。
苏小雨静静坐了一会儿,抬头看看墙上的摆钟,正值11点,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给棠梨发了一个短信:梁君来过,田路路和孩子已失踪十余天。
思兴周岁生日的这天,绵绵多日的春雨终于停了下来,春日的阳光和煦地照着,庄园内外绿水淙淙,几茎幽兰悄然吐着芬芳。
生日宴安排在西安市大雁塔旁边的荣华富贵大酒楼。彼时,百官云集,富商满座,座中客人非富即贵,梁家的显赫气派尽在不言中。
田路路的失踪已经湮灭在一片繁华盛景中。
只是梁君苍白的面颊上没有一丝喜色,神色张煌,举手间不是打翻了杯子,就是碰翻了碗,梁成瑜狠狠瞪了他一眼,在梁君耳边轻声骂,没出息的东西,许是白粉迷了你的心窍!
苏小雨装作不知,把眼睛投在梁思兴俊俏的脸上,不停地柔声逗着孩子。间或,她拿眼在大厅里逡巡一下,发现肖雁冰和棠梨坐在一处,面带喜色,附耳交谈着什么。
开宴许久,轮到宾客给小寿星敬酒,只见肖雁冰和棠梨满面含笑,举着酒杯走到跟前。肖雁冰笑道,人说看景不如听景,今天可好,梁家的小公子可是百闻不如一见,传说是个俊俏的小儿郎,今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