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箱子大小,低声道:“看起来挺重的,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我去看看。”
张宝家是三室一厅,老婆和孩子在客厅里看电视,客人在书房等他,他推门进了书房,却一下子愣住了,书房坐着的正是今天上午来办公室找他的那个姓杨的年轻人,他一眼瞥见杨恒的脚下有一个纸箱子,纸箱上印着肥皂两个字,里面装的当然不是肥皂,他脑海里转了几个念头,这么破烂的箱子装的往往是贵重物。
他立刻关上房门,笑道:“我有应酬,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杨恒却淡淡一笑道:“我来找张所长还是为了营业执照那件事,想今晚和你再商量一下。”
“商量,怎么个商量法?”张宝干笑一声,眼睛却瞟向了那个小箱子。
杨恒不慌不忙地把箱子放在书桌上,解开绳子,却从里面拉出一挂鲜血淋漓,腥臭无比的猪肠子,往桌上轻轻一放,冷冷道:“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张宝脸色大变,他后退一把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恒又从箱子里摸出利斧,‘咔!’地一声砍在桌案上,森然道:“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
张宝腿一阵发抖,他立刻去抢桌上的电话,杨恒却一动不动,任由他拿起来电话,“想报警是吧!请便,就怕警察赶来也晚了。”
张宝拨了两个号码,手却停了下来,他知道不能报警,报了警,他们全家就活不成了,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他又慌又怕,目光又偷偷向后瞟了一眼,门关着,老婆和孩子在看电视,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他忽然有了主意,先把杨恒应付走,然后再报警。
想到这里,他擦了一把汗道:“好吧!我不要你的钱,明天就给你办营业执照。”
杨恒却点了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过了两分钟,门却忽然看了,张宝的老婆端了一杯茶进来,她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想看看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不料她却看到了桌上一堆血淋淋的肠子,愣了一愣,她突然吓尖叫起来,杯子落地,摔得粉碎,她想跑出去喊救命,张宝却一把拉住她,低声喊道:“别喊,没事!”
张宝的老婆拉着丈夫的胳膊,吓得浑身发抖,这时,他的儿子也跑过来,一眼看见了杨恒,他忽然认了出来,“爸爸,下午去学校找我的就是他。”
张宝的心仿佛一下子落进了深渊,他大吼道:“杨恒,这件事和我儿子无关,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拼了。”
“张所长!”杨恒终于开口了,他的语速很慢,但说得却异常清晰,“你老婆叫陈凤婷吧!在二轻局上班,你儿子叫张小宝,五一小学四(2)班的学生,我都很清楚,我知道你明天会报警,没关系,大不了我坐两年牢再出来,不过到了那时,这桌上放的,可就是你儿子和老婆的肠子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杨恒笑着站了起来,他走出了房间,开门时忽然又对他老婆道:“大嫂,我建议你今天晚上不妨仔细检查一下丈夫的身子,说不定你会有什么发现。”
说完,他开门扬长而去,张宝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半晌,他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杨恒走下楼梯,他也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的背上也同样是冷汗淋漓了,这时,张宝的家里隐隐传来了他老婆尖利而愤怒的叫声,“你说!这根毛到底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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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回到市场,他凝视着俞家兄弟黑漆漆的店铺,忽然,他随手抄起一根钢管,大步走上去,一脚踹开了门,杨恒冲了进去,将俞家兄弟的店铺砸了个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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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徐楚市至诚生姜批发部’正式开业了,生姜批发一块八一斤,俞家兄弟的生姜铺却没有开门,所有的批姜小贩都跑到杨恒的店里,生意兴隆,八点半钟,昨天那辆工商执法车风驰电掣而来,小童和黑三吓得脸都变色了,小童连忙掏出烟,上前去陪笑说好话。
杨恒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笑着给客人们称姜,他心里有数,夜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就是他赢了,一个喜欢照镜子梳头的男人,一定是会很爱惜自己的。
“杨老板!”昨天那个执法人员老远便打了个招呼,他已经换了一副笑脸,把小童敬的烟夹在耳朵上,又从皮包里取出两份营业执照,笑呵呵递过来,“恭喜发财啊!”
“多谢!多谢!”杨恒接过营业执照,给小童使了个眼色,让他准备两个红包,不用多,每个包里两百块钱就足够了,县官不如现管,他杨恒其实也是很上路的人。
小童会意,立刻拉着工商局官员走到车前,把红包塞给了二人,“以后请两位多多关照了。”
“这怎么好意思!哎,那就多谢了。”
工商执法车一溜烟地走了,杨恒瞥了一眼正在发呆的黑三,一脚向他踢去,笑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开业大吉,快给我放鞭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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