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撅着嘴,气鼓鼓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什么也不顺眼。走了没有两三趟,灵珊猛地一脚就踢在了几案上,她哎呀一声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小脚丫,大声哭了起来。
负责在外看守的小丫鬟紫莹连忙问道:“圣女,您没事吧?”
灵珊也不说话,只是蹲在那里哭个不停。
灵珊平日里对大家很是不错,紫莹也颇受她照料,见灵珊蹲在那里哭个不停,紫莹很是担心。连忙从袖子里掏出钥匙,急匆匆跑到了灵珊的身边,赶忙问道:“圣女,您没事吧?……哎呀!”
灵珊轻轻抱住了被自己砸晕的紫莹,歉意地低声说道:“紫莹,对不起!可既然我是咱们拜月教的圣女,就要保护咱们拜月教的姐妹!我不能让文生这个残害咱们姐妹的凶手,就这样逍遥法外!”
灵珊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换上了紫莹的衣裳,又将紫莹扶到了榻上,盖上了自己的外衣。为了保险起见,灵珊还将紫莹摆出侧卧的样子来,让她的面孔朝里。然后,灵珊揣摩着紫莹的声调,捏着嗓子大声说道:“圣女,您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就好了。我这就出去给您买些胭脂水粉,绝对是城里的最新款式!”
说完这话,灵珊就倒退着走出房门,然后将房门锁好,将钥匙塞进了自己怀里,弓着身子慢慢往楼下走去。
可能是因为外人来此的缘故,原来密布于亭廊的卫士们全都撤走,整个楼里空荡荡的。即便有人发现了低着头行走的“紫莹”,也没有在意。
灵珊走到二楼的时候,突然站住了脚,藏到了立柱后面。不久,林乐就领着文生走了过来,而大师姐灵玥也扮成了林乐的侍妾随行在侧。
三个人走进了屋子,灵珊连忙凑到了窗户旁边,屏气凝神来偷听。就听见文生笑着问道:“不知林君手里是否还有年纪尚小的侍女啊,我儿子最近很是顽皮,总是东跑来西跑去,我这个当爹的害怕他绊倒,这不,又来给他买侍女了。”
林乐从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苦笑着问道:“文君为何不买些年长的女子,她们可是比较老练!”
文生连连摇头,“那些个女子虽然老练,却没有什么情趣……咳咳……”
林乐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他亲自看过杏儿她们那面目全非的尸体,知道她们的惨状。如今这杀人凶手就站在他的面前,林乐也有动手除凶的冲动了。
灵玥轻轻一挥袖子,偷偷掐了林乐一把,趁着文生不注意,狠狠地瞪了林乐一样。
林乐长呼一口气,“实在是抱歉,我们这商队上次也是顺手救了六名少女,前几天都扑卖出去了。文君可以去别的地方问问,兴许他们那里还有货。”
文生叹了口气,遗憾地砸了咂嘴:“你不知道,他们这谯县人邪性,就是不卖给我女婢!其实我文生有的是钱,唉,这群谯县的乡巴佬!”
看着叹息着的文生垂头丧气地离开,灵珊气鼓鼓地跟了上去。留在房间里的林乐没有出门相送,而是低声说道:“大师姐,还是我派人把他干掉吧!这样的人渣,留在世上真是罪过!”
灵玥摇了摇头,也不知怎么回事,看似文弱女生的她,每次思考起问题来,都会不自觉地带入自己掌教的身份。就听灵玥沉声说道:“你昨天不是跟我说过吗,刚刚查清这文生乃是附近最大的私盐贩子。这样的人一旦被干掉,肯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警觉,如果到时候暴露了咱们拜月教的踪迹,根基不稳的咱们就会被连根拔起!咱们实在是不能冒险啊!”
林乐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几案上,砰!
无论是林乐还是灵玥,都忘记了告诉灵珊这文生的真实身份。在灵珊看来,这文生不过是有钱暴虐的土财主而已,这种小人物死上一打,也不会引起半点浪花!
灵珊很是叹息,当年大师姐劫富济贫,杀了这么多的土财主,没想到离开济南到了谯县,胆子却变小了许多!
她摸了下怀里揣着的匕首,悄悄尾随文生而去。
文生今天也有些个大意,身边并没有带护卫。在他看来,谯县有头有脸的人士都知道他的身份,有些人甚至就是他的大主顾,不会对他动手;而那些个无业游民又不敢得罪于他,几个大钱就能打发。想要寻欢作乐的文生,自然不会找些保镖护院时时刻刻跟在身边碍眼。
今天正好是五天一次的谯县大集,大街上很是热闹。街道两边摆满了货物,虽然不值多少钱,可是却很有要过年的气氛。
看着满大街的妇人,文生脸上闪出一丝邪笑,今天又能挤挤蹭蹭过过瘾了。
不过文生刚走到大街上,就被一个眼尖的路人瞅见了,就听他大声喊道:“文生来了!”
轰的一声,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全都慌了神,纷纷往街道两边的店铺里面冲去,本来接踵而至的大街上顿时闪出来一条宽宽的走廊来!
有个腿脚不便来不及躲闪的老大妈更是双手护在了胸前,用悲壮至极的眼神盯紧了文生。
文生一阵恶寒,拜托,我的品位有这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