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箱子一心盼着,他们都下山进城要饭了,山顶没人。
可一步步走近,却发现鸭子的帐篷里还真有人。不是一个,是两个!啊!老驴没死?他和鸭子都在,这可怎么办?
小箱子一低头趴在垃圾堆里,头都不敢抬了。
听了一会,帐篷里没人出来。小箱子才缓了口气,仔细再听。这会听清楚了,里面不是老驴,是鸭子和瞎婆子。
瞎婆子平时都从来不进老大帐篷的啊,怎么今天在帐篷里呢?小箱子慢慢靠近了两步,听见帐篷里有撕扯的声音,还有气喘吁吁的哭泣声。
“啪、啪”,忽然帐篷里传出几声打耳光的声音。接着是鸭子令人厌烦的公鸭嗓:“就你这臭烘烘、脏乎乎的身子,白给老子都不想要。不过,你给老子舔舔不是应该的吗?老驴死了,我是老大。我管你吃管你住,拉扯你这么多年,就不该让老子爽爽?”
夹杂着瞎婆子哭泣的声音,接着“扑通”一声,好像她被推倒在地上。
“快点,今儿山上一个人没有,你不老实,老子就把你的手也剁了。你还记得上山的时候,我剁兔崽子小箱子胳膊吧。你不听话,我也剁了你。”
“哐啷”一声,似乎一把砍刀放在了桌上。
小箱子一听,眼珠子都红了。不由自主摸摸自己肩膀,小箱子才知道,自己的痛苦都是鸭子害的,“原来真是这个王八蛋伤害了我,让我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
今天,这个畜生还要欺负瞎婆子,逼她舔什么。我跟你拼了!“哧”地一下,小箱子撩开敞篷门,拄着棍子闯了进去。
一进门,小箱子和屋里的两个人都惊呆了。
鸭子坐在床头,光着膀子,裤子也脱了,岔着两条大毛腿,露出滴里嘟噜黑乎乎一大坨烂肉。
瞎婆子跪在地上,掩着脸呜呜哭着。
瞎婆子其实不是婆子,她年纪和小箱子差不多。两个眼睛都瞎了,眼球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大伙就叫她瞎婆子。
在鹿角山,瞎婆子是最疼小箱子的。每次干爹他们有好饭,她自己不舍得吃,都给小箱子悄悄留一点。小箱子身上的衣服破了,她也摸索着缝一缝。
小箱子也喜欢瞎婆子,有了好东西,一定带回来给瞎婆子。没事的时候,就静静坐在她旁边,帮她认认针线看她忙这忙那。
昨天老驴一死,鸭子觉得自己就是鹿角山老大了。一大早,让骡子带大伙去要饭。自己把瞎婆子生拉硬扯进帐篷,又打又骂,又刀逼着,想办坏事。不料,帐篷门一开,大步走进一个拄着棍子的小伙子,满脸怒气冲冲。
鸭子觉得这个人面熟,可一下又想不起是谁。
“你,你谁呀,你要干什么?”鸭子惊慌失措地,拿起衣服挡住身前,结结巴巴地问。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你个王八蛋的鸭子。”小箱子怒气冲冲地说。
“啥?你?你是小箱子?”鸭子认不出小箱子,也情有可原。这么多年,小箱子一直是趴在箱子车里爬着走。今天雄赳赳站在面前,鸭子真的万万没想到。
瞎婆子看不见,却一下听出了小箱子的声音,急忙停住哭泣:“箱子,快救姐姐。这个畜生要欺负我。”
小箱子不由分说,走上前,举起手中的棍子,重重打在鸭子头上。伸手抓住鸭子的胳膊,猛地一推,把他推倒在地上。小箱子从没和人打过架,把鸭子推倒了就不知道该怎么打了,只是愣愣站着。
“啥,你是小箱子?”鸭子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我记得,你的腿我都扭断了啊,绕着膝盖转了两圈才撒手的。你怎么会走了?”鸭子到这时候,还在纳闷,脑子有点迷糊。
听鸭子这样说,小箱子牙根一酸,心里一疼。这个该死的畜生,自己这么多年学乌龟爬就是因为他。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扶着桌子,抬腿狠狠踢了鸭子几脚。
没打过架的人,是下不去死手的。才踢了两下,小箱子又停下来,自己气得全身哆嗦:“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打死你!我要拧断你的腿,你个王八蛋。”喊着喊着,他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鸭子挨了这几脚,慢慢明白了。管他娘的,这小子腿怎么好的,再打断他一回是正事啊。他悄悄一摸,从床下拿出一个大铁棒子,趁着小箱子哭,“梆”地一声,轮起来结结实实砸在他腿上。
“啊!”随着一声惨叫,小箱子倒在地上。再也顾不上哭了,用手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着。幸亏他练了地骰功,不然这下就把他的腿打折了。就是这样,也让他痛入骨髓。
鸭子趁机站起身,抡起棒子照着小箱子头上身上“乒乒乓乓”一通乱打。这种街头流氓打架就是一个狠,下得了手。一眨眼功夫,小箱子头上脸上鲜血飞溅,捂这里顾不上捂那里,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不动弹了,再怎么打都不顾捂伤口了。
瞎婆子在旁边,开始还尖叫着拦阻。后来听小箱子不行了,就只剩下嘤嘤哭了,嘴里念叨着:“箱子,是姐害了你啊,我的苦命兄弟啊。”
鸭子看小箱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