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着空几辆牛车,穿着破旧粗衣的英布冒充民夫运粮,神色轻松地率着六十人沿道路地在雨中连夜赶往番阳。
正因为雨天,彭蠡水位上涨水势汹涌,不利于楼船行驶,番阳和临近的几个县通往渡口的道路上大量民夫押送粮草。虽说有士卒巡视,但太过混乱,也只能了解个大概,司马派了百余名士卒草草了事。
派阎丘打探到秦军一些情况后,英布决定埋伏前来押粮的民夫。而离渡口最近的十五里长亭便是个不错的地点,运粮只需在此休息一刻,便直达炳成军的大营,或者将少量米粮堆积在此处便可回去。况且此道路是必经番阳之路,有十名士卒驻守在此,作为驿站。得知这消息,英布只能冷笑秦军竟然还如此大意,以为自己只会待在寨子中。
旁晚绵绵细雨时,英布派人与长亭十里左右放风,又仗着熟悉地形,绕道亭子后芦苇丛中埋伏。正抵达那儿,却见那十个士卒竟然在正不亦乐乎兼职做搬运工,还有穿着较为华丽的细皮嫩肉的老年男子正在指着民夫可劲地使唤。
而亭子中管家突然眉头一皱,想起王县丞再三交代,除了押运粮食为的是将一份帛书交给炳校尉,临行前严厉说道帛书必须亲手交给校尉,想必是那件事,便不敢耽搁。因此不能再这里卸下,随即大声说道:“这次押粮必须进军营!”
“什么?王管家,前几次运粮不都放在这,这次又为何?”民夫中的领头人不满说道。
“哪有这么多废话,本管家有要事告知校尉,你等还不快快照办...”
听到这话的子当压住兴奋的神情,轻声说道:“公子,貌似有条大鱼!”
英布点了点头。随即命令弓箭手立即射箭,还说道:“别给我射杀了那老年男子,等会儿还要套话。”
突然一排排弩箭自后面飞出,锋利地箭簇穿透盔甲,几个士卒顿时立刻毙命,剩下的士卒和民夫吓得乱作一团。那管家大惊失色,还没发现是怎么回事,一队人马已经提着利剑从身后冲了上来,领头的正是英布。
此时五十几人一股脑冲了上前去,士卒和民夫尚在混乱之,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东逃西串的,更谈不上组织有效抵抗。此情此景当真是狼入羊群,一边倒情势下,不稍一刻便将几十人尽数斩杀,唯独留下那个尿了裤子,被吓晕的老者。
整个战斗过程草草结束,英布命子当率人立即收拾战场,至于那些无辜受牵连的民夫只能内心说抱歉了。有两个小卒架着那昏厥的老者拖着带到英布面前。瞧见蓑衣下湿漉漉的裤衩,有水滴在往下掉,又闻着股怪味,捂着鼻子的英布随即喝令小卒弄醒他,离自己远点。
翻着白眼的管家慢悠悠地醒来,迷糊地看到不远处的人影,正想揉揉眼睛,却发现双手被控制住,片刻后才看清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靠着粗柱子,低着头手中正耍着剑。想拱手示意问候,又意识到自己被死死架着不能动弹,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讪讪道:“在下番阳王县丞管家,敢问这位豪杰如何称呼啊?”
听到这话,英布抬起头露出玩味的笑容。尚未发言,身边的小卒便大笑不已,觉得这家伙真有趣,现在这方圆五十里除了武寨的公子,还有谁家盗匪敢在渡口驻扎的秦军附近逗留。
“哦,在下六安英布,那现在王管家可知晓了?”英布见状笑嘻嘻地问道,纯属逗趣。
“啊!”一听是被秦军围剿还好好活着的英布,管家发出惊呼,两只脚颤抖了几下,一软,头更是一扭,显然又被吓晕了。实在是没有想到对面这人是竟然抵挡住了五千秦军围剿,又杀敌两千的盗匪英布。虽听闻此人年纪轻轻,可是见到后也太年轻了吧?又偏偏知道二十几日此人都在营寨中,没有料到自己如此倒霉,这一趟竟然会遇上了让王县丞忧虑,炳校尉惶恐不安的匪首。
英布却是无奈了,自己现在有这么吓人吗?盗亦有道的名声不会变成杀人狂魔,能吓住小儿止哭啼了吧?一想到这就没了好脸色,又努了努嘴,示意人弄醒他。
见其醒了过来后,随口问道:“说说吧!王县丞怎么会派你这管家押送粮草,我可记得押送的督粮官可是县尉梅鋗,况且听闻王县丞和吴县令素来不和,竟然会主动要求?”
“这”管家却是心里咯噔一下,想到王县丞交待给自己事情,心一片冰凉,疑迟说道后顿住,更是忍不住下意识地低头往怀瞟了一眼。
见他表情有异,英布便多留了几分心,几个细微的动作全部落入眼,尤其是那一瞟。随即雅然一笑,古人还真是诚实,使个眼色给小卒,那人走过去上去从管家怀搜出一封帛书。无法挣扎的管家脸色焦虑,使劲扭动却无可奈何,又看到小卒的动作后顿时脸如死灰,更加印证了猜测,英布接过小卒双手递上的布帛。
随即展开看到开头几句,便脸上哭笑不得,乐道:“吆,此竟然是番阳县县丞写给炳校尉的书信,竟然告发县令吴芮与盗匪英布即和我勾结一事,又指责其私自暗中报信,陷大军剿匪不力。”
正走进亭子的子当听到这话,也是嘿嘿大笑,暗道:公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