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示意民夫将粮草从楼船上搬下送往军营,又扯了扯身上的蓑衣以免雨水淋到衣服内,无聊等待的梅鋗也是暗道:“这鬼天气,大早上还是阳光明媚,本想趁着这好天气运送粮食,这足足有几千大军到来,人数甚多,需要也自然大,番阳县虽说是个大县,但如此筹集大军粮食已经废了少许日子,刚筹集完送来,这到旁晚却是瓢泼大雨,还好运粮走的是水路,但是连续雨天,这岂不是要番阳县民不聊生?”
正在沉思的梅鋗听到有人正踩着泥水急步走来,随即看到一个文臣带着几十士卒脸色严峻地从营寨中走出,顿时有些难堪,立即明白:本县尉亲自来押送粮草,剿匪主将却连一面都不见,傲慢派出小吏来迎接,难道是瞧不起我等!
看着走到面前的司马,梅鋗还以为是小吏,内心也不乐意,敷衍拱手示意说道:“番阳县尉梅鋗押送军粮易两千斛已到,望大军早日剿匪成功!”,说完就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准备不理此人,让士卒看到后怒目而视。
而看到这表情摆明写着本县尉现在很不满,司马苦笑了下,示意士卒不要胡闹,拱手说道:“有劳梅县尉了,在下随军司马,军中主将正在为攻打不顺而恼火,望多海涵。”
“哦,原来如此。”梅鋗见来者是个司马,又听闻秦军攻打不力,恍然点头说道。
随即又顺口问道:“我在彭蠡行驶,曾在十里外听闻攻打声;想必咸阳来的校尉果真勇猛,剿匪不费吹灰之力,却不料到战事不顺。哎!”又叹了口气。
旁边的司马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通红,有些尴尬,便附耳小声说道:“主将战死了,还搭进去一个司马,又一个大将。加上昨日,大军伤亡足足两千之众。”
“什么!”正认真倾听的梅鋗听到这消息,眼珠瞪得老大,失声喊出。惹得刚小心搬运米粮的民夫路过的时瞥眼看看是何情况让县尉如此失态。
司马见着县尉如此失态,连忙拽了拽衣袖,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关注,才压低声音急切说道:“别,别,别大喊出来;剿匪未成功,如今我等处境皆是一样。现在接过主将的是庐江郡校尉:炳成。”
梅县尉掩住惊骇的脸色,诧异地问道:“英布此人如此了得,五千秦军竟然奈何他不成?”
“哎,英布那贼果真厉害,虽说占据地利,竟还有霹雳车,床弩等军中利器,实在可恶。大军付出上千性命后攻上大寨营门,却又被大雨阻止,实在是可恨。”说道这更是捏紧手,有些不甘,又说道:“不过英布也不好过,损失怕是有千余人,只要天晴,插翅难飞!”
梅鋗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必须立即回去禀报县令,见粮食搬运差不多,随即摆了摆手,安慰道:“司马,我已知;今日粮已送到,过些日子等大军喜讯传来!”
“好吧,县尉,有劳了!”同时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司马悻悻然,拱手再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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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下雨水连成一条条水柱,番阳县衙内,安静的后堂里,吴芮正在处理政务。旁边静坐的吴臣显得有些不耐烦,愁眉苦脸,却又不得不提着毛笔练字。
“咚,咚,咚”脚步声传来,正是梅鋗脸色沉闷严肃,取下草帽,便匆匆跑进堂来,禀报道:“主上,秦军进攻英布,出师不利。”
“咦?”吴芮有些怀疑,旁边的吴臣放下毛笔竖耳倾听。
随即梅鋗细细地道来从司马那听到的一切。
“确定损失了两千之众?”吴芮听到这,以为听错了,这大秦军队竟然如此不堪,急忙问道。
梅鋗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而听了此话的吴臣显得很是兴奋,笑颜道:“我就说嘛!这盗匪英布本就是草莽豪杰,在西番阳西边素有名声,况且占据如此地利经营颇久,又聚众数千。被秦军攻打,能防守下来也是正常之事。”
“不过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霹雳车、床弩此等军中杀伐利器。英布此人怕是大有故事之人,难不成是六国贵族后?”
吴芮点了点头,表示吴臣说的有道理;但见到吴臣如此兴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旁边的梅鋗眼色示意公子不要再说下去了,但吴臣与丝毫不曾留意到,继续侃侃而谈道:“之前还看不起我们,不相信我们,哼!我就之前派人偷偷告知英布秦军围剿此事,这会吃到苦头了吧!”
“什么!”吴芮怒道:“你竟然暗中私自通匪,番阳乃是朝廷治下,如今大军剿匪失利,不怕被人知晓,我等人头落地不成?只需天晴,英布必然被剿灭,你这安得是何心思?”
“公子慎言啊!”梅鋗听到此事,脸色突变,忙不迭准备去堵住吴臣的嘴了。
“父亲!”
“混账。你难道不顾吴家生死吗?你的阿母、妹妹、弟弟,还有你的叔父梅鋗死活怎么办?”吴芮说然拂袖而怒,没有想到吴臣会犯下如此糊涂之事。
“主上,公子喝醉了!定是在说胡话。”梅鋗果断说道,更是给吴芮和吴臣两人打眼色,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明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