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不请自来的庐江郡校尉,明知自己出丑的雷喜也不好发作,但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炳校尉知道此处两条小道,为何不在之前带士卒杀敌,为帝国建功立业,相国也会赞赏有加。”
被冷冷呛了一句,阻止住暴怒中的雷喜后,炳校尉也不恼火,脸色瞧不出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雷校尉,这两条小道太过狭窄且陡峭,盗匪只需两人守住,有一夫当关之势,况且盗匪会如此糊涂吗?而且此次来是和雷校尉商量如何攻打贼子巢穴的,不是来勾心斗角的。”
被说到痛处,雷喜有些难堪,但也知道不是置气的时候,“哼”一下表示不满后,又冷冷地反问道:“炳校尉,依你之见,有何计谋可教我?”随即收回手中的利剑,示意安康滚出去。
“直接派兵全部压上,攻打武寨,在所不惜。”炳成轻轻地说道。
“嘶”发出一声惊讶,又仔细地瞧了瞧这位面庞文质彬彬的校尉,心中却是一惊:好狠辣的心肠,随后沉思了下,明白到这是个最粗暴、最快捷的法子,盗匪又有多少人。猛地拍了下桌子,雷喜眉角舒张开,大声说道:“炳校尉言之有理。”
“唉,我等都未料到这群盗匪巢穴中竟然暗藏国之利器,可惜了士卒伤亡必然惨痛。明日必取英布首级。”炳校尉又道貌岸然地发誓道。
“必取此贼首级。”
两位校尉因为英布此刻达成共识,又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见天色黯淡下来,随即摆上晚食。
清晨肃杀的气氛凝聚在这山坡上下,早已惊走飞过的鸟儿,只有道路旁河中浅水流淌声。几千秦军早已摆好军阵在渡口旁沉默等待,营寨内的墙角英布正擦拭这湛卢剑。过了片刻,双方似乎约好了般,同时发射石弹。来回呼啸的声音更是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杀”站在破旧,到处是兵器划痕的戎车上,处在秦军中间的雷喜毫不犹豫地发布命令,关中汉子特有的沙哑声怒吼道。掌旗手手中的旌旗向前挥舞,“咚,咚,咚”架在戎车两旁不远处的战鼓被敲响。先锋大军中的百将,屯长和什长立即亲自领头率士卒淌过河,列队向山坡林中前进。随后几百弩弓手其中有押着几架弩弓床艰难向上,有的身背着小弓跟上,而且身后的箭筒中装满了箭矢,显眼处几支火箭;更有大量民夫被裹挟在其中,随大军往上。
“啊”惨叫声时不时在队列中响起,高高举起的铁盾空中被飞来的几斤重的石弹砸中,力道惊人,有时连人带盾一时下陷,被砸昏在地,可是秦军不停留,已然是肉泥一处。石弹又向下滚动,秦军不小心被擦到,一声清脆的骨裂声,虽说人倒是还活着,只不过脸色煞白,惊恐的瘫坐在地上哀嚎。还有溅起的鲜血染红了泥土。但更多是秦军沉闷不语地向上进攻。短短几里的路上已然倒下百名士卒,鲜红的血缓缓来开始汇聚成小溪。跟随后的弩弓手脚上的鞋履丝丝血印,看到这幕的雷喜更是愤怒地下了戎车,带着中军立即跟上。
旁边的炳校尉见雷喜向前,便手一挥,身边的两千舟师士卒戈兵跟随在后。
“杀!杀!杀!”几千人的怒吼声传出来,更有擂鼓者卖力地擂鼓,急促猛烈。
躲在木墙角下的英布等人看着抛石机不停地发射,随即听到石弹砸到营寨木墙上的撕裂声,又有人不幸被倒下的木墙砸中失了性命,更是听到山脚下那杀意冲天的怒吼,而不远处万三手忙脚乱催促着寨内的民夫们堵上被砸出窟窿的木墙,有些人更是局促不安,英布此时脑中浮现出:“这才是战争,冷兵器的战争。”
过了片刻,不曾听到石弹砸落下的声音,英布意识到秦军离寨门不远了,站起来吼道:“跟我上木墙。”就带着人上墙迎敌。
看着山坡上密密麻麻的秦军,众人脸色变得凝重,虽说是居高临下,占据地势,但秦军有盔甲,说起来反而更占优势一些。蒲俊见英布点头示意后,立即大声说道:“弓箭手,对准七十步外给我试射两轮。”
嗖嗖嗖,天空中一下子多了几十支箭簇。铛,铛,啊,铛。遗憾的是更多的箭矢射到了雕文铁盾上,砸出了一个个白点斑点,只有少数箭矢从缝隙中穿过,不幸地射中士卒,又被盔甲挡住。
“弩弓手,给我对准了,放。”英布见秦军到达六十步内,果断大喊。
木墙上六个床架的床弩静静紧绷满弦,弩箭头发着黝黑的冷光,而听到命令后的小卒砍断藤条,“嘭”断裂声响起,眨眼间从暗口处闪出几道黑影,远处还来不及反应,秦军中出现六道十米深的人为小道,血洒一路,旁边的秦军突然发现空隙,反应过来后更是冷汗直流;这恐怖的打击,几乎让附近所有的秦军都懵了。在城墙上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顿时被吓住了,很多人甚至呆愣着,没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惜制造的劲弩短时间内只能射一回,英布也被这场景给吓住了,杀伐利器当真可怕,随即喊到:“不要停,继续射。”
过了片刻,又看到空中飞来的箭矢,还有石弹砸下来,幸运的从刚才的打击中幸存下来的先锋百将冷声说道:“再往上,到达盗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