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阳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收了起来,白河实在是闲得慌,于是起身,准备去见一个人。
这个人叫洪老,洪老是咸阳市首屈一指的古玩商人和收藏家,听人说早些年也做过摸金倒斗的营生,只不过在三十岁以后就收手了,白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么总是认识这样的人。
白河知道的是,自己店里的古董跟洪老的相比,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珍贵程度更是比不上了,所以,有很多人也称呼洪老为洪宝爷,意思就是宝贝多得都要叫上一声爷。
这次去找洪老,白河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就是闲得慌,听说一个星期前,洪老从两个发丘将军手里淘到了一件千手观音的金身像,所以白河才想去开开眼界。
锁了门,白河选择了步行,对于他来说,一路享受地面上的新鲜空气和阳光,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看着路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群,白河才会觉得自己还真正地活着。在地下呆久了,就会越发珍惜地面的美好。
走在人群当中,听着沿路的欢声笑语、讨价还价、吆喝叫卖,白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寂寞感。
来到洪老的古玩店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即便是在冷风徐徐的季节,洪老的店里还是门庭若市,白河无奈地笑了笑,人就是攀比不得,否则非得气得郁郁而终。
在店里遇到了几个熟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大多跟自己一样,都是来看千手观音的,听说那东西是从西藏出土的,稀罕得很。
要知道,在中原地区能看到的金器,很少有千手观音这类的东西,就算有,大多也是近代现代通过工业手段得来的,由此才显得这件千手观音的珍贵难得。
跟熟人寒暄了几句,趁他们因为一些古董争论得起劲儿的时候,白河借机退了出来,直接上了古玩店的二楼。来到一扇红漆木门前,白河敲了几下,随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极为礼貌。
没多久,房间里传来一个雄浑稳重的老人声音,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今天不展出千手观音,你们还真把我这当博物馆了?”
白河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几天下面那帮人是把洪老给惹毛了,还好洪老总算是个商人,不然早直接闭门谢客了。
小声地清了清嗓子,白河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老爷子,我……我是小白。”
白河的不好意思,就是因为这声小白,听起来,有点像宠物的名字,还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宠物。
自从跟洪老认识后,洪老就一直小白小白地叫,有时候弄得白河也是非常尴尬。不过尊老爱幼是人之常情,白河也不好反驳,谁叫自己姓白呢?叫小河又不好听。
听到白河的话,洪老的声音没有再传出,似乎楞了一下,随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没几秒,红漆木门就被打开了一道不大的缝,一个头发花白,但却精神抖擞的老人探出了脑袋。
洪老此时此刻的动作十分滑稽,脑袋探出后先是左右看了看,发现除了白河没有其他人之后,才看向白河,大有一副老龟探头的感觉。
“老爷子好!”白河看到此景,虽然觉得好笑,但不得不忍了下来,憋的心里难受,可还是赶紧开口问好。
那洪老一瞬间就恢复了威严老人的样子,朝白河点了点头,把门完全打开,说道:“嗯,进来吧。”
看洪老这先是老龟探头,再是威严肃穆,白河差点没忍住,“嗤”地一声,立马改成了咳嗽。
“怎么了?很好笑吗?兔崽子,快进来!”洪老没好气地开口,似是很看不惯白河这幅样子。
白河跟洪老是在古玩的跳蚤市场认识的,当时两人就相谈甚欢,聊起摸金倒斗的事情,两人也是滔滔不绝,后来便经常在一起谈论古董珍宝,一来二往,两人也就成了忘年之交。
不过在白河的心里,倒更把洪老当成自己的爷爷,不像自己的亲生爷爷一样,仿佛是九年义务教育似的,带大了自己扔下一笔钱就走了。
而洪老也是膝下无子,平时一个人孤零零的,白河有时经常来看看他,两人聊聊天,各自解解闷,使得洪老对于白河,也是或多或少有一种亲人般的关爱。
进到房间里后,白河依旧还是算恭恭敬敬的,怎么说,洪老在古玩界也是有名的老前辈了。
两人相对坐下,洪老率先开口:“小白啊,你可是有好些日子都没来了。”
白河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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