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陕西咸阳市,招财进宝古玩店。白河抱着笔记本电脑,翘着二郎腿坐在木沙发上,手指时不时地滑动一下键盘鼠标。身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茶壶里的茶水冒着屡屡的热气。
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走进了店内。男子皮肤黝黑,双目虽然炯炯有神,但目光总是漂浮不定,细看之下总有种不正经的感觉。更不正经是男子穿着一件类似于直裰的花花绿绿的袍子,袍子有些破旧,脚上穿着一双满是褶皱的布鞋,手里提着一个黑箱子。
走到了木沙发旁边,男子将黑箱子放在茶几上,随即呈大字形一屁股坐下,呼出一口浊气。白河转头瞟了男子一眼,随即开口:“哟,什么风把金大骗子给刮来了?”
金神棍一听就不乐意了,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矮我说小河神,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啊!我怎么就成金骗子了?我骗谁了我?”
“你骗的人还少啊?你就说说,东北的鬼师爷,湘西的王算子,哪个不是被你坑死的?”白河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金神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哈哈……意外,都是意外。”说完尴尬地坐下,屁股挪了挪。
“别废话了,说吧,这次找我又是什么破事?”白河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不耐烦地开口。
金神棍听完,也不生气,一指茶几上的黑箱子:“你先猜猜,我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看金神棍一脸神秘的样子,白河瞥了箱子一眼,淡淡开口:“哦?你这箱子里装的不会是哪个女人的内衣吧?”
话音刚落,金神棍就是不轻不重地一脚踹在白河身上,“想死是不是?你金哥哥我是那样的人吗?矮我跟你说正事呢!能不能上点心!”
白河见状,讪讪地笑了笑,“说吧,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千年血玉!”金神棍神秘兮兮地开口。
“什么!”白河一惊,“你说的……是千年?”
金神棍见状,满意地笑了笑,随即打开箱子,一块三指大小布满血丝的玉佩就呈现在眼前,血丝在白玉上如同天然生长的纹路一般,煞是好看。白河伸手拿过仔细一看,只见玉佩上雕龙画凤,背面用篆体刻着一个小巧的朱字。
“这是……”白河犹豫地说道。
“就是!”金神棍接过话匣子,“这块血玉听说是搬山的几个人从咱们陕西摸出来的,你想想,又雕龙画凤,又刻着朱字,肯定跟明代有关吧!这血玉我仔细看过,制作工艺是宋代初期,背面那个朱字是后来刻上去的,从制作工艺上来说,确实有一千多年了!”
白河一听,不耐烦地开口:“我不是问你这玉佩的年头!我是问你这玉佩的来历你能确定吗?”
金神棍一翘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你金哥哥我好歹也是吃这碗饭的,难道连这点眼力界都没有?”
白河瞥了金神棍一眼:“那这块血玉怎么就到你手上了?”
金神棍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嘬了一口,“要我说啊,还真是巧了,我这刚到咸阳,就接到老苗头给我打的电话,说是缺人手,我一打听,这不,这门子事就被我知道了。要说那几个小子可都是老苗头的徒弟,这次下到土里,虽然刨出了不少东西,但我听说像是死了人,这老苗头才找我来销赃的。”
白河听完,沉思了起来。
见白河不说话,金神棍放下茶杯,凑近白河:“小河神,老苗头说他就是想给子孙们留点东西,做完这一趟就金盆洗手了,在土里,他们还刨出来一张地图,你看这事……”
见白河还是不回话,金神棍又拿起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
良久,“咱们既然干了这一行,就要守这一行的规矩,老苗头是老前辈了,最后这一下非要弄自己个晚节不保。”白河皱眉开口。
金神棍也沉默了一下,半响,“小河神,你看这事要不咱们就当作不知道?”
白河叹了口气:“哎……金棍子,你觉得可能吗?老苗头说缺人手,再从这块血玉来看,这次他们要刨的怕是个大红薯!”半响,白河似是下了决心:“还是老规矩!”
金神棍点了点头,有些黯然:“既然决定了,那就干吧,等老苗头的人齐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白河反应,金神棍提着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半响,白河拿出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喂,老杨树弯了腰。”
……
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古时候,当人进行埋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当一口气咽下的玉被塞入嘴里,便会随器官落入咽喉,逐渐进入到人体的器官内部。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鲜红的血玉。人们发现这种血玉的时候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找到,是所有尸体玉中最宝贵的一个。
……
半个月后,一辆风尘仆仆的越野车开进了西安山区一带。车里坐着六个人,刀疤脸的叫雷手,开车的大胡子叫山神,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