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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笑举着手中的茶杯，听到孟院医的拒绝，不知是继续举着斟满茶的茶杯，还是说将茶杯放下来，觉得尴尬极了。
“不知孟院医为何这么大的火气，可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您？”天笑小心翼翼地猜测着。
殊不知，他就是那个自己口中的不长眼的东西……
“本院医为何这么大的火气？”孟院医挑了挑眉，不悦地问道。
“天笑虽不知何故，但是孟院医这脸色，确实是不太……好看。”孟院医冷冰冰的语气，让天笑都不自觉地说话文绉绉起来，遣词造句都十分谨慎，生怕自己一个字说错了，一个语气用错了。
他就算再愚笨，也知道孟院医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就像是个随时会爆发的火山，他才不要做炮灰呢！还是谨慎点好。
“本院医方才还在学生寝舍说你如何如何伤势惨重，伤得好像都快要没小命了，结果呢？刚走进你这院医，啊？竟然就听见你哈哈大笑，你说你一个人大笑什么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没伤着，还完好无损得能够哈哈大笑？”孟院医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完，声色俱厉。
听得天笑慢慢地低下了头，不敢抬头再去看孟院医。
都怪花花啊，在给他讲笑话听，实在是好笑，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不曾想，却被孟院医听到了……孟院医脸色难看，也是应该的。
毕竟，孟院医现在跟他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额……不对，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孟院医在外面帮他说着他伤势惨重的谎，那么，他就应该在屋子里，演着伤势惨重的戏，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大声地笑。
想到这里，天笑把头低得更低了，从心中，生出对孟院医的愧疚。
孟院医教训得好，教训得应该。
如果因为他的疏忽，而对孟院医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天笑心里，会十分过意不去的。
“对不起，孟院医。”天笑低着头说道，甚至觉得眼眶一热。
都怪他，都是他不好，是他疏忽了，是他大意了，是他的错，如果今日走进院门的不是孟院医，如果今日听见他大笑的不是孟院医，而是其他弟子，那么，对孟院医的声誉，该造成多么负面的影响啊，这是天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天笑越想越内疚，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孟院医，眼眶越来越热。
“吧嗒……”一声，是眼泪落在木桌子上的声音。
本来阴沉着脸的孟院医，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扭过头一看，竟然发现天笑哭了。
孟院医心一软，可能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太严厉了，天笑可能被他吓到了，毕竟，在天笑面前，他可是一直很温柔，脾气很好的一个人。突然变得这么严厉，天笑适应不过来，一时接受不了。
这下子，内疚的人，该是孟院医了。
可是刚才还声色俱厉地大声斥责，现在立马让他哄天笑，他孟院医还真做不出来这事情。
“你哭什么？错了还有脸哭？”虽然孟院医心里已经觉得有点内疚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仍旧是严厉而又冰冷冷的语气。
因为他知道，天笑这臭小子，是软硬不吃。
孟院医话音刚落，天笑哭得更凶了。甚至，都有了微微抽泣的声音，小肩膀也在一抖一抖的。
这下子，孟院医的心，就彻底软了。
“哎呀，我又没有打你，也没有骂你，只是斥责你几句，你就哭了，你看看你这出息……”孟院医急忙起身，将天笑抱了起来。
殊不知，这温柔的一抱，让天笑本来还在压抑着的哭声，彻底地释放了出来。
“哇……”一声。
彻底放开了哭，眼睛里的泪水，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好像他从出生，到现在，攒了一年的泪水，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
是的，他没哭过，从刚出生的那一声象征性地啼哭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哭过。也不知道哭是什么。
偶尔看到有弟子受到长老的惩罚后，哭哭啼啼的样子，但是天笑始终不明白，哭是什么，泪水，又是什么。为什么哭的时候，有泪水掉下来。为什么看到有泪水掉下来，就说这个人哭了。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哭的那些人，都是伤心难过的人。
而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心里难过，很难过，难过得不得了，难过的情绪在他的体内疯狂地乱窜，在叫嚣着，想要在身体内寻找一个突破口，想要释放出来。
而这个突破口，就是眼睛。
那些难过的情绪，内疚的情绪，不开心的情绪，通通在眼睛这个突破口，化成了一滴滴眼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那一滴滴眼泪，不止是泪水，而是那些难过的情绪，内疚的情绪，不开心的情绪。
原来，这就是哭啊，这就是眼泪啊，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