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看了一下外面,雷雨交加,阴沉一片,自己竟然分神到,什么时候下暴雨都不知道。
“秦小姐?”
“……好,我现在就过去,谢谢你。”
护士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秦晓,摇了摇头,推着医护车向着走廊的另一头过去了。
秦晓摇了摇脑袋,劝慰自己,若初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再说薄毅琛应该不至于对她怎么样,之前看着他似乎对若初并不是没有感情。
如此安慰了一番,秦晓才提着空水瓶又回到病房。
宋暮然已经比一周前的情况好上许多,也能够开口说出很简单的话,见到秦晓打水这么久,缓缓开口,“秦晓,外面人多吗?”
秦晓一时没明白,“什么?”
“打,水。”
一提这事,秦晓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打水又回来了,露出尴尬的表情,抓着头发坐在一边,“那个,我忘记了。”
宋暮然微微一笑,心底却有些异样。
秦晓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心思细腻,在病房照顾他这么久,从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走神。
是有什么心事?
“你想喝粥吗?我去给你装些粥吧?”秦晓为了让自己不要多想,站了起来,却因为一个没注意,碰到旁边的床头柜,差点将没放好的开水瓶碰倒在地。
秦晓惊险的扶住开水瓶,对着宋暮然疑惑的双眸,讪讪一笑,“没事,没事。”
“你,有,心事?”
秦晓心头一惊,差点以为宋暮然知道什么,看着他清澈,含着疑惑的眼神,才放下心来,重新坐在床边。
“可能是外面在下雨,所以有些下神。”
宋暮然不太相信这话,但下雨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艰难的张开嘴巴,“下雨,早,点回去。”
秦晓一怔,望着宋暮然。
他的细心,让她的心底流过一阵暖意,脸上荡着淡淡的笑意。
但她却想留在这里陪着暮然,不知为什么,打不通宋若初的电话,秦晓的心里忐忑极了,可这种不安也不能跟暮然说起。
所以,她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陪着暮然,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
“下雨了,不回去。”
宋暮然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弧度,清澈而明亮的眼眸直视着秦晓,让秦晓一时羞涩起来。
“你比以前漂亮。”
要是别的男人说这种话,估计没两下就被秦晓给打趴了。可宋暮然这种十分认真的语气说出来,却让秦晓脸红的跟个水蜜桃似的,诱人极了。
她的心里如小鹿乱撞,一时不敢抬眸去看宋暮然,细如蚊声,“你还跟以前一样。”
依旧知道如何讨好女生喜欢,也仍是一脸青春干净的脸庞。
两个人这样聊了几句,秦晓渐渐放下对宋若初的担心。
只是外面雨还是下得很大,大到快要盖过里屋的声音,也盖住暴雨下的疯狂。
……
她被困在别墅。
两个人大吵一架后,薄毅琛守门而出,走之前威胁宋若初,如果敢离开的话,就休想他再出手救治宋暮然。
尽管弟弟暮然的骨髓移植手术很成功,但目前属于调养安息阶段,一旦出了什么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薄毅琛多说什么,宋若初心里也如明镜一般。
但她恨!
恨薄毅琛从来都知道她最在意什么,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捆住自己。
怨恨交加的心情,让宋若初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意,靠在床头,看着月牙色的天花板,流了一夜的清泪。
她从来不知道人的眼泪可以这么多,多到心里的痛如何都流不完。
……
清晨,雷电转化为了棉棉细雨,窗外由漆黑的夜色变成白茫茫一片,而她的苦楚仍然没有得到解脱。
‘叩叩’。
门外传过两声敲门声,宋若初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似是没有听进。
“太太,是我。”
听到是李婶亲切的声音,宋若初这才轻轻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轻启朱唇,“进来吧,李婶。”
李婶缓缓推开房门,慈爱又担心的目光一下子望到靠在床头的宋若初,闪过一丝心疼,迈着着急的步伐走了过去,“太太,你这又是何必呢,哭坏了眼睛可怎么办?”
一句责怪中夹着关心的言话,让宋若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别哭,别哭。”李婶急了,赶紧从床头柜找出纸巾,替宋若初擦起了眼泪,忍不住劝道:“太太,别怪李婶多事,我看先生的心里还是有太太。无论出什么事情,把说话开了不就好了吗?夫妻之间,哪里不吵架??”
闻言,宋若初摇了摇头,万般苦楚藏于心间无处可说。
如果是跟以前一样,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她自是不会这副模样,但关乎到一年前父亲冤事的事情,她如何能做到视而不见,没有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