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初大约猜到所谓的豪门都有些难以言说的丑闻,还有不容触碰的伤痛。但她唯独没有想过,薄毅琛会将自己最为深痛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看。
尽管他的语气平淡无奇,但这样残酷而血淋淋的经历,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才可以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一一道出。
她一想起,心口痛得厉害,有种难以喘气的感觉。
第一次,她心疼曾经受过那些伤痛的他,心疼年幼丧母的他,更心疼那个曾经愿意接受易安的他,更更心疼被易安欺骗的他……
“对不起……”宋若初咬着粉嫩的唇瓣,如果不是她一进屋的异样,让他想起这些事情,就不会让他这般黯淡。
“是我想告诉你的,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他声音淡淡的,牵过她温热的手,向着楼上的一间卧室走去。
里面的装修不亚于欧美的皇室套房,每一个地方都尽乎奢华,无一处不完美,他打开其中一个衣柜,“这是我让下面的人俺准备的衣服,你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他们换。”
宋若初睨看着,每一件都是按照她平时买的那些牌子。其实那些牌子都不是她所喜欢的,只是按照他的品好,在每次见他的时候临时选择最贵的买。
只是没想到,随意挑选的每一个品牌他都会记于心,随意的翻开一件衣服,都是她的尺寸,包括Bra都是她的尺码,而且还是那种性感暴露型,让她忍不住烧红了脸。
既被他的细心感动,又被他这种恶劣的小心思给打败。
除了这群细心准备的衣服,宋若初打量着整个房间,突然被墙壁上的一幅女人的画面所吸引眼珠。
这是一个长相十分柔美的女人,用着精致美丽的脸孔,眉目神情当中与薄毅琛有些相似,不免让人猜出这个女人跟薄毅琛应该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
只是这女人侧重于清柔淑贤,而薄毅琛的五官更有种冷峻的帅气。
“这是我的母亲。”
宋若初微微怔住,看着墙壁上的女人,怪不得觉得她跟薄毅琛很像,而且这画像又挂在薄家老宅。
“她很早就离开了我,如果不是有她的画像,或许我都快忘记她的长相了。”薄毅琛的声音很轻,轻到有种失声的感觉。
“她看起来很温柔。”
听到这话,薄毅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是啊,很温柔,温柔到可以因为一个十岁的孩子而打倒。”
宋若初垂着凤眸,感觉出他因为早早失去母亲的难过,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从画像就可以看出这个温柔的女人,最期待的莫过于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有个疼爱她的丈夫,可爱懂事的儿子。
原本这一切都有,却在婚后几年后被打破,她如何不崩溃,又如何不痛心……
“或许那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的解脱。”宋若初若有所悟的说着,如果不是因为弟弟,没有他的出现,那时的她也渴望着这种解脱,所以她得明白一个人选择离开的心情。
薄毅琛的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端看着宋若初。
她怔怔,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对于那时只有九岁或者更小的他来说,母亲的离开足够造成他一辈子的伤痛吧。
而她却告诉他,薄母离开是一种幸福。
薄毅琛应该很生气吧?
“你是第一个这样理解的人。”
“你是不是生气?”她忐忑的问着,不敢抬眸去看他。
“没有什么生气与不生气,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是说他已经习惯没有母亲在的日子吧?宋若初攥了攥手心,有种尖锐的痛楚迫使她想说些什么,却紧咬牙关,选择沉默。
“只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说到习惯的话……”他说到这里,直直地望着她湿润的眼眸,眼神很是复杂。
她忍不住抬眸,迎上他的深眸,心头一动,“是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因为我已经习惯你在的日子。”他闭了闭双眸,却是将她抱在怀里,第一次说出这样温柔似水的话。
并不是一句蜜到深处的情话,甚至连情话都算不上,但她却有种心跳加快,脸红耳赤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出来一样。
“你能做到吗?”
他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力度不是很重,但却有种莫名的压力让她的心口闷闷的,能做到吗?
她不知道,如果他日后厌恶了自己,她肯定会选择离开。
但这样被他问着,宋若初又没有办法不回答,只得敷衍似的应道:“我们这样下去,也没有离不离开的说法了。”
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只要他不同意,这辈子她就会被他锁在身边了。
最大的变故,无非是他喜欢别人了。
“好。”他将她的脸捧起,一记湿吻迎在她清润的唇上,好似在这句承诺上面盖个章子一样,让她的心口跳得厉害。
缓缓离开?,她清澈的眼眸落在他的眼里,他嘴角一勾,“我先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