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戈文睡得很不舒服。
戈文不是一个认床的人,而且香港半岛酒店这种五星级的酒店不管是房间的环境还是床都让人无法指出个不足来,可他还是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就这还迷迷糊糊中做了几个梦。
所以第二天一早戈文的精神有些萎靡,好在他现在已经被艾青卸掉了所有的差事,无事一身轻,倒也不许强打精神出去应酬。
或许是昨天晚上宴会上戈文和一群香港富二代谈笑风生的场景太过引人注意了,戈文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赫然发现交流团的很多成员都热情的向他打招呼,而且还都是称呼的是他的真名。
原来大家都知道他就是现在国内正甚嚣尘上的“流氓”作家了。
有人热情的向他打招呼,自然也有人对他不屑一顾,躲之不及。
戈文除了刚开始有些惊讶外,然后就变得坦然自若起来。
不管外人对自己的评价如何,自己都宠辱不惊,赤诚之心永不变!
早餐的自助区,艾青老先生对戈文的境遇不做评价,吃过饭就带着翻译急匆匆的离开了,他今天上午要去总督府去办事。
而其他人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开,戈文好奇的问了问与他同桌的一个交流团成员,
然后这个成员介绍说,交流团的成员都被安排了工作,大家今天都要出去参加香港各界团体组织的活动。有的人要去香港大学讲座,有的人要加入社工团体采访香港的底层民众,有的人要去参观邵氏影城,有的人要参加香港文艺界的讲座……
这个成员一边介绍一边急匆匆的狼吞虎咽着早餐。
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固然美味可口,但是接下来的紧张行程才是他如此急迫的最根本目的。
目送这个成员脚步匆匆的离开,戈文这才发现原来交流团里真的只有自己一个闲人。
艾青老先生在昨天晚上教训他的话又一次印入脑海。
老先生真的将自己的工作都取消了!
老先生看来真的对自己很不放心,真的看自己不顺眼!
戈文的眉头深深的蹙起。
拉开房间的窗帘,推开窗户,望出去。
对面的维多利亚海在和煦的秋阳照射之下,闪动着粼粼的波光,一股湿润的海风润人心脾。
几只白色的海鸥在蓝天碧水间翩翩起舞,带来点点生机。而一艘艘飘扬着各种颜色的不同标志的旗帜的外国船只,也伴着微风缓缓驶进港口。从另一个方向隐隐传来几声炮响,那是在为外国商船进港时所放的礼炮。
戈文默默地倾听着远方的礼炮声。关于这炮声,他还真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前世他从一本书上了解到,这礼炮声是从香港开埠时开始就有的,每当外国商船进港时便会响起,从晚清时期一直延续到今天,早已融入到香港人正常的生活之中。
看着窗外美丽的风景,戈文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之前的压抑此刻都早已烟消云散了。
就像巴老临别教诲的,自己要学会忍耐。
不改初衷,不忘梦想。
如此便足够了。
收拾了心情,戈文整理了一下行装,便出了四季酒店。
既然艾青老先生取消了自己的工作,正好也给了自己游览这个时代香港的机会。
戈文顺着尖沙咀梳士巴利道毫无目的的转了起来。
街边行人匆匆,粤语声不绝于耳,双层巴士更是隔几分钟就从身边经过,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
戈文兴致大开,走累了,便乘坐上观光巴士,绕着尖沙咀游玩了整整一天。
香港岛加上九龙再加上新界,其实仍然算得上是弹丸之地。
可是就是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却每年吸引了无数游人慕名前来。
据1984年香港政府统计,当年有三百多万游客到香港旅游,使得香港当年的财政收入增加了一百四十三亿港元。
要知道1984年香港的总人口才600多万人啊!
这是什么概念?!
为何每年都有这么多的游人要来香港旅游呢?
其实,早些年香港是靠着“购物者天堂”的名声吸引游人的。那些欧美的旅游者到了东方,来这“东方之珠”观光,顺便捡些便宜货回去。
香港正是凭借着低廉的劳动力、高度灵活的适应力,成为了很多行业里的先驱。比如斯皮尔伯格的《et》刚刚上映,法国的玩具业赶不出外星人et在圣诞节上映,香港却可以。在比如后世常常见到的音乐贺卡,就是香港最先搞出来的,等欧美也开始搞音乐贺卡,香港已经进一步搞出了闪灯音乐贺卡,不仅能奏出几支曲子,还能在画面上有几点星光时明时灭地闪烁。
再加上早些年内地还处于锁国状态,西方人去不了内地,只能来到香港,站在中国的大门口,远远眺望一番。
新界靠近内地的落马洲上,登高望远,朝着沙头角那边,从望远镜中看一看新中国的一角,满足一下窥视共产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