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扬侧对着一面镜子,看着背上两道鲜明的血色泛着金属光泽的凸起,轻轻地叹了口气。觉醒之后的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人性,正在渐渐地消逝,一般情况下,面对妻子儿女的死亡,他应该是悲怆、痛苦还有愤怒的,可是他没有,他没有这样的情绪,仅有的那一点点哀伤也在一点点淡去,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非常不喜欢这种状态的,可是,为什么会如此愉悦呢?感受着体内澎湃涌动的力量,这样的力量与他付出的代价并不划算啊!可是他的内心为何却如此难以抑制的兴奋呢?他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情不自禁地看向过道上正在打扫的女仆,视线仿佛穿透了衣物,看到了被掩藏起来的青涩**,正在不断散发着香甜的味道,“真的好想尝尝啊!”
“先生,开始运行了。”一道清冷的声线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落,瞬间惊醒了男爵。
“猎食的本能么?血脉对我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清醒过来的班扬回想起自己的异常,皱了皱眉,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对产生吃人**有任何的排斥或者罪恶感,仅仅是对自己差点屈服于本能感到很不满,如果是原本那个胸无大志只想过平静生活的班扬·克里曼的话,反应绝不会那么平静的。事实上,现在的他已经和过去的他完全脱离了,过去的记忆就如同别人的一样,那些本应感到幸福美好的东西却无法让他内心有哪怕一丁点涟漪。
但他依旧还是按照过去记忆中的他那样,扮演着自己,虽然感觉非常的束手束脚,但这么做是很有必要的。
班扬·克里曼,安大哈现任国王阿曼·克劳德与侍女所生的私生子,他的母亲自以为瞒住了所有人偷偷将他生下,结果他出生没多久,侍女就被处死,而他被过继给了国王的亲信:皮埃里伯爵,一位看似老好人,实则阴狠刻薄的小人。年幼的他生活是晦暗的,那个时候的他,无时无刻不怨恨着杀害了母亲的国王,还有告诉了他这一残酷事实并以折磨他为乐的变态伯爵。
成年后,学会了隐忍的他,通过讨好自己那个阴冷毫无人性的亲生父亲,从他手里讨要到了最北边境名为慕内尔的贫瘠土地,从那令人厌恶的贵族圈子中逃离出来,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并结识了一位拥有最纯净心灵的女孩,后来这位平民的女儿成为了自己的妻子,尽管这使得他受到了许多贵族的嘲笑,可是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才瞧不起那帮自以为是的猪猡,一点也不会明白他内心的幸福与快乐。
直到他被他那位可怕的父亲召回了王都,当他再次从王都回到封地时,他已经不得不沦为了他父亲的走狗。
“开始了吗...?”感受着周围细微变化,班扬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睛似乎在朝着远方眺望,但视线却没有焦点,显然是陷入到了某种思绪当中。
“嗯?什么变慢了?”罗格辛一脸茫然地看着吉利。
他刚刚感觉到了三股熟悉的气息和一个似是而非的陌生气息,不过离得比较远,感知很模糊,但罗格辛基本能确定其中的两股气息属于谁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跑来掺上一脚,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这里,他也不希望那两人再跑来把水搅得更浑了,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还没有发生什么大状况,但他冥冥中总是有莫名的危机感,也许这种程度的威胁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是对其他卷进来的人来说,说不定就是生死之危了。
想到这里,他就看向了队友们,考虑着是不是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算了,反正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自己好奇心作祟,主动凑上来的,要是真牵连到了他最重要的伙伴的话,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
可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吉利突然神情严肃地站了起来!
“欸?大哥您没感觉到么?虽然非常细微,但周围的源力流动的确是慢了一点点。”
“?这很奇怪么?一般释放法术的话也会有类似的影响啊?”
“没错,但那所能波及的范围完全看法术的规模,能够影响整个郡的法术至少也是7级以上的法术,但是那样的法术引起的波动动静可是非常明显的,这么大的范围,动静却如此细微反而极为不正常!”
看着吉利认真的面孔,对他多有了解的其余四人自然是相信他的判断的,而参照之前的一系列遭遇来看,也就是意味着,有什么阴谋正在从酝酿转化为实际的行动,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甚至已经发生。
然而围坐在餐桌前的五人并没有什么头绪。
“有什么想法吗?”罗格辛看着他的队友们。
四人整齐划一地摇了摇头。
“好被动啊,只能见招拆招吗?”罗格辛不免抱怨道。
“没办法,我们一开始就只是凑热闹闯进来的,又没有确切的目标,连谁是敌人都不好确定,我觉得我们就不应该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闯。”吉利认真严肃地看向罗格辛。
希尔奇也同样斜眼瞅着罗格辛:“是啊,都是被某人忽悠的,我早就说过了,过剩的好奇心只会主动惹麻烦上身!偏偏大多数情况下都没什么好处可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