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光线暖洋洋地照射在清晨的皇宫中,此时,早朝已经散去,养身殿中,蔺水正端坐在书桌前,批阅厚厚一叠的奏章。
大太监总管徐净正候在门外,微眯着细狭的眼睛,感受阳光的暖意。他双耳不时微动,时刻聆听着养身殿里的动静,只待蔺水一有吩咐便要随时侍从于左右。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徐净眉毛一挑,看见一个太监急匆匆地向他走来。那太监脸上挂满了焦虑,看见徐净,更加快步伐匆匆跑来。
“出什么事了?”徐净低声问道。
那太监喘了口粗气,在徐净耳畔低声说了几句。徐净脸色瞬间变了几变,急忙问道:“何时发生的?”
“就在半个时辰前,在南书房中,此刻太医院已经遣人过去看了,不过……”那太监回道,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徐净神情凝重,慌忙问道。
那太监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说道:“据那边传回的消息,葛太医和肖太医分别给十殿下号了脉,殿下是后脑遭受重击,致颅内淤血,昏迷不醒。肖太医说,后脑本就是脆弱之处,十殿下又是年幼体弱,如果过了今日,还不见得有所好转,怕是,怕是……”
那太监说道此处,面色惊惧。
“嘶……”徐净长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低声对那太监道,“此事重大,切记不可再宫内宣扬!”
那太监闻言,面有难色,说道:“当时众多小王子、小郡主在场,包括九公主也在,此事恐怕不易保密,宫里宫外恐怕,恐怕会很快知道消息。”
徐净缓缓点头,摆手挥退了太监,在原地来回踱步几圈,思索片刻,轻轻地叩响了养身殿的大门。
此刻,南书房中,太医院医术高明的肖、葛两位太医神情凝重地相互低语。一旁,令教化颓然地呆坐在椅子,整个人显得无比苍老,口中低声喃喃念着一些旁人听不清的胡话。蔺泉早在事发后,就慌不择路地跑回了永安王府。
偏殿中,小王子、小郡主们已经三三两两陆续回家,想来会向家中长辈说起今日在南书房所发生的大事。
明月公主未曾离开,正坐在一旁,关切地看着此刻平躺在地上的蔺然,脸色黯然,不时望向正在低语的两位太医。
“九公主殿下,十殿下此刻伤势很重,情形不容乐观,短时间应该难有好转,还请九公主莫要过于悲伤,先移步未央宫,此处有葛太医与我在,公主殿下还请安心。”
这时,肖太医来到小明月身旁,十分关切地说道。
“我知道,蔺然他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挨过这道难关。只是我看到如今他昏迷不醒的模样,又想到了那位可怜的丽妃娘娘,如今丽妃娘娘已经去了,她的独子怎的也受这般苦难。”明月说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丽妃娘娘生前和明月的母妃关系颇为亲近,是以未央宫和丽阳宫相互走动频繁。当年丽妃娘娘对明月就十分喜爱,时常前往未央宫逗弄明月。
明月公主那时幼小,但也渐渐明白事理,丽妃娘娘生得美丽大方,声音宛若黄鹂,仪态万千,是以明月对丽妃娘娘十分喜爱,甚是倾慕。
当初,丽妃娘娘突然重病,明月公主便时常跑去丽阳宫看望,趴在床沿上,说着稚嫩的话,祈求上天保佑娘娘早日安康。不久后,丽妃病重而亡,小明月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天见犹怜。
肖太医听明月说起丽妃娘娘,他不禁黯然神伤。当初,丽妃娘娘重病,他也对其进行了医治,但任凭他医术高明,也只是让丽妃娘娘多延长了几日寿命,最终依然无力回天,眼睁睁看着憔悴的丽妃香消玉损。
这边,葛太医上前对小明月宽慰几句,转头对肖太医说道:“事关重大,皇上现在应该也已经知道南书房中所发生的事,你看,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再等等,小殿下的身体此时不宜挪动,在过片刻,待你我二人为殿下活血、疏通脉络之后,再移回丽阳宫医治。”肖太医叹了一口气,看着昏死不醒的蔺然,无力地说道。
“只能如此了。”葛太医回应道
言毕,两位太医对视一眼,默然无语,拿出袋子里的银针、药丸,全力救治蔺然。
养身殿中,蔺水正批阅一份南方某重镇传来的奏章,还待细细阅览,大门处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蔺水眼也未抬,淡淡说道:“进来!”
殿门无声息地打开,大太监总管徐净,垂头躬身,疾步来到蔺水桌案前,双膝跪地。
蔺水见状,双眉一蹙,道:“什么事!起来回话。”
上一次,徐净这般模样,还是丽妃突然重病之时,徐净得到消息,也如现在这般,轻轻叩响殿门,匆匆进来,跪地不起。
想到这,蔺水突然有些心神不宁,他压下心头的烦闷,双目紧盯着下方的徐净。
“启禀皇上,南书房传来消息,半个时辰前,小殿下蔺然后脑撞击到书桌上,以至于如今昏迷不醒,太医院的人已经匆忙赶去看过,据太医所讲,小殿下伤势很重,恐怕是……”徐净尽量令自